“你在干什么?”北堂昊的怒吼传来,燕贵妃整个人抖了三抖。
“父皇,她打我,我不要叫她姨娘,她是坏人!”小颂雅呜呜地哭泣着,眼泪鼻涕流得更加厉害了。灵犀见状,忙伸手将孩子接回来。
北堂昊怒不可遏,也不听燕贵妃解释,大步上前,一个耳光猛地甩过去,打得燕贵妃整个人一踉跄,嘴角沁出一缕血迹。
“连一个两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燕贵妃掩着被打懵的脸,一时之间,竟是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小川子护主心切,忙跪下回禀道:“启禀皇上,方才是小公主哭闹,娘娘便抱了小公主过来……”
“大胆,你一个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北堂昊见了小川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奴才而已竟敢如此嚣张跋扈,难怪你的弟弟在京中无恶不作!”
小川子吓得脸都紫了,张口结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阵子,他见自己弟弟郑大海的事情像是缓了下来,便求了燕贵妃多方打点,但今日这一闹,他们之前所有的打点均白费了。
“皇上,方才……方才颂雅在臣妾身上尿湿了来着,所以……”燕贵妃嗫嚅着解释道,“所以臣妾一时气昏了头才动手打了她一下。”
“你自己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何以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北堂昊的怒意没有半点平息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颂雅的母亲不在身边,可以由着你们欺凌?”
“臣妾……臣妾不敢这样想。臣妾一直当颂雅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燕贵妃违心地辩解着。
北堂昊唇边勾起冷笑,语带嘲弄:“你会将颂雅看成你自己的女儿?你安了什么心,你别当朕不知道!”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啊……”燕贵妃仍不死心。
“你是不是冤枉,朕心里清楚。不必再说了。”北堂昊不予理会,对灵犀道:“灵犀,抱公主回寝殿。”
“是。”灵犀恭声道,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日这一事件,倒真是意外之极。小颂雅在燕贵妃身上撒了一泡尿,算是小小地为她亲娘出了一口气,屁股挨了一下打虽让灵犀有些心疼,但可以笃定的是,这次之后燕贵妃与其手下的宫人绝对不敢再来招惹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直到北堂昊连人影都看不见了,燕贵妃才气呼呼地抱怨道:“可恶!跟她那个娘一样可恶!”
“娘娘……”
小川子正要劝,左边脸上已“啪”地一声着了一巴掌,只听燕贵妃大怒道:“今日这事都要怪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就是!没事招惹这小祖宗做什么?”红绡附和道。
“娘娘,奴才也是为娘娘好……”小川子禀声道。
“为本宫好?哼,你若是为本宫好,当初就不该让你那弟弟惹事!”燕贵妃气得更厉害,又一巴掌打在小川子的左脸。
小川子两边脸颊上均是鲜红的指印,却又不能将不满表现出来,又怕自己再说什么,刺激了眼前这个女人,换来更大的惩罚,只得忍气吞声,捂着脸退至一旁。
“娘娘,咱们先回宫沐浴,重新换套衣裳吧。可惜了这新衣裳,这可是东魏进贡的真丝。”红绡惋惜道。
“红绡,这衣裳本宫不要了,一会儿拿去扔掉!简直晦气!”身上一片湿溺,还有一股尿味,燕贵妃恨不得马上把这衣服脱下来扔了。
北堂昊的圣旨到达的时候,燕贵妃刚好沐浴完,换了一身裙装。
宣旨的,是在北堂昊身边伺候多年的方有德,在后宫一向不偏不倚,谁的账也不买。
“圣旨到,燕贵妃接旨!”方有德曼声道。
燕贵妃领头,宫女内侍们黑压压地跪地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贵妃为众妃之首,心胸狭窄,竟掌掴稚龄公主,其罪不可恕。特处以下刑责:其一,罚俸三月;其二,剥夺贵妃职衔,降为云妃,所有供给按例酌减;其三,云妃及湮云宫上下所有宫人罚面壁半月,不得出宫半步!”
“臣妾……领旨谢恩。”燕贵妃――不,应该是云妃了,艰难地应道,伸手接过圣旨。
“娘娘,奴才这就告退了。”方有德见事情办妥便欲离去。
“公公留步!”燕贵妃拦阻道,“皇上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有德望了燕贵妃急切的脸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没说什么,不过奴才劝娘娘一句,凡事小心,自求多福。”
“公公慢走。”云妃凑近,将一锭银子塞到方有德怀里,“一点小意思,还望公公笑纳。”
“不不,奴才奉皇上之命来办事,事既办完,回去便可,哪有收这个的道理?这个,娘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方有德竟是一副刀枪不入的脾气。
送走了方有德,云妃静坐沉思。近来的局势,原来已经向她这边扭转了,这几年来可算是过得顺风顺水――除了不得北堂昊的宠。对于后宫,北堂昊又恢复了原来的策略――雨露均沾。会如此,只是履行一个君主的义务,以安太后之心。自然,他对云妃也不比对任何一个别的妃子有什么不同。
想到下午的事情,她又气得几乎要抓狂。这都要怪小川子,若非他出了主意,让她从小公主身上着手,她也不会无端端地招惹了那么一场风波,也不至于触怒了北堂昊,弄得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娘娘……”云妃还未开口训斥,小川子已自行下跪,拼命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