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打开城门赈灾,那么天下百姓得悉此时,将会有越老越多的灾民向都城涌来,到时候即便是有再多的银钱也不够。”凤家主言辞切切,生怕老皇帝脑子一发热,就同意了王睿之的说法。
王睿之一听到凤家主的话,犀利的话从他口中溢出,“凤相的意思是,让天璃数十万百姓活活饿死了?”
“本相可没这么说!”凤家主在天璃朝堂之上一生叱咤风云,哪里受得了一个比他不知道小了多少岁的小辈如此指责?当下老气横秋地睨了一眼王睿之,冷冷道。
王睿之可不是什么好敷衍的人,紧追不舍,“那依凤相的意思,要如何处理?”
“这……”凤家主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要是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好了!
王睿之冷笑一声,当下对老皇帝建议道,“皇上仁德,天璃数十万灾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请皇上开仓赈灾!”
态度之坚决,无与伦比,这一瞬,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王睿之,同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出一样的建议。
于是朝堂上气氛诡异,维持着短暂的平衡,老皇帝的声音就像是风中的落叶,“容朕想一想,都退朝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大臣们都跪了下来,恭送老皇帝离开。
王睿之独自一人走出皇宫,宫外已经停留了一辆马车,上面雕刻着王氏族徽,赶车的车夫见到王睿之,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家主。”
王睿之点了点头,车夫靠近他,小声地说,“府中有贵客。”
“何人?”王睿之边上车边问,在这个多事之秋,这贵客就格外值得推敲了。
车夫并非普通的赶车之人,王家家主的身边又怎会是平庸之辈?只听车夫款款道,“来人不肯透露,只说一定要见到家主才肯道出身份。”
车夫想起来人一身正气,目光清明,不似奸佞小人,因此以礼相待。
随着车辙缓缓转动,王睿之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的一角,遥望着洛城一片萧索,心中万分感慨,这战争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他是王家的家主,身上流着的是王家的血液,氏族的繁荣兴盛系在他的身上,他不能走错一步。
王家效忠的,从来都不是天璃,而是那个能够为天下苍生带来福祉的旷世明君。
细雨丝丝迷眼,马车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最后停留在了一座庞大的山庄前,山庄依山傍水,盘踞了整座山,尽管历经风雨多年,却依旧焕发着沉沉如山的气息。
朱红的门上,一块牌匾分外醒目,书写着两个字:王家。
随着马儿停下脚步,车也渐渐停了下来,王睿之走下马车,便看到一个如同松竹般伟岸的背影直直站立在王家的大门前,他提步上前,当见到来人的面容时,王睿之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阁下是……”
“我家主人命我携此前来。”黑水并不多话,只是按照欧阳旭说的将铁质盒子打开,当王睿之看到了铁质盒子装的东西时,他眸光清亮,身形如渊渟岳峙般沉凝不动,死死地盯着那一块玄铁令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王家的家族令。
“阁下请随我来。”王睿之看了一眼黑水,然后徐徐道。
黑水紧随其后,跟着王睿之进入王家的大门,王家果真是书香世家,即使是里边的一个扫地小丫头也拥有极好的才学与品性,甚至比皇宫里的宫女还要优秀,至少他们见到陌生的人不会聚在一块儿议论纷纷谈天说地,见微知著,从一件小事便可以看出这王家深厚的底蕴。
王家用于招待上宾的弄墨楼中,王睿之屏退左右,只留下黑水一人。
“不知令主除了请阁下带来此物,是否还有其他东西?”
黑水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王睿之,“我家主人说,王家主看了这封信便知。”
欧阳旭在黑水离开东城前再三交代黑水不可对王家主无礼,黑水身为东宇四将之一,自然也不会是不知轻重的人,能够王爷都如此重视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王睿之亲自将信封撕开,取出里边的书信,眸光扫过上边鸾漂凤泊的字迹,寥寥数笔,道尽一切。
他眉毛轻拧,俨然需要时间思考,于是唤来侍女,“青墨,替贵客准备上房。”
“是。”一青衣侍女来到黑水身旁,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他一下便笑着引路,“公子,请随我来。”
黑水微笑着离开,他离开东城前夕欧阳旭曾说过,要他将这两件东西亲自送到王家家主手中,王家家主一看便知,其他的事情并不用他操心。
王睿之手指轻轻拂过那块玄铁打造的家族令,六年前助王家躲过灭门之灾的人便是他吗?从那以后,王家的行事作风变得异常低调,爷爷临终前曾说过,持有王家家族令的人对王家有大恩,如若有一天家族令回到王家,那么王家现任家主必须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刀山火海,绝不食言。
春雨连绵的下午,王睿之独自一人待在祠堂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一枚象征着王家最高权力的家族令重新回到了它的位置。
想到如今的天璃正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中,皇帝重病不起,朝臣漠不关心,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王睿之重重地叹息了,他是王家的家主,身负将王家发扬光大的重任,不论将来仙云大陆各大顶级势力如何洗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