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是在开玩笑吧?澜儿不是凤家的女儿,那是谁家女儿?”过了好一会儿,凤家主才恢复了平日里满面春风的脸色,笑言。
“呵,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景无忧没有直接反驳凤家主的话,模棱两可地说。
此话落下,景无忧便拉着凤玖澜重新回到座位上,给她夹了一块鲜肉,“澜澜,吃饭。”
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温馨融融。
凤家主的脸简直黑成了锅底,他们竟然直接无视自己!
凤玖澜看着那一块鲜肉,味道一定很美,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景云裳面色不善,好好的一顿饭竟然被这个老匹夫破坏殆尽了,于是柳眉倒竖,拿着筷子指向门口,“凤家主还不走?难道要在这和本公主共进晚餐?”
景云裳这话说得十分凛冽,带着浓浓的嫌弃意味,凤家主到底是一家之主,怎么可能都被景云裳这样赶人了还有脸待在这里,他目光锐利,如鹰般狠狠地瞪了一眼凤玖澜,警告的意味十足!
无关人等离开之后,景云裳用力地关上门,发出“啪”的一声响,将凤玖澜的思绪从混沌中拉回,不知何时,怀里已经坐着一个软软的水晶包子了,此时正扑闪着漂亮的眼睛对着面前的鸡腿儿垂涎三尺,而后毫不犹豫地撕开一块肉,放到凤玖澜嘴边,“娘亲乖,吃肉肉。”
凤玖澜“扑哧”一笑,大大方方地将嘴边的鸡肉吞入肚子里,然后捏了捏可爱的凤玖玖,“小玖玖真是娘亲的小棉袄。”
“澜姐姐不要把那个死老头儿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景云裳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对凤玖澜真诚地说。
凤玖澜心中的疑惑只多不少,清浅一笑,而后扭头对景无忧问道,“无忧公子若是知道什么,还请直言,那对我很重要!”
此时的凤玖澜脸上一派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景无忧轻叹一声,那一叹中有怅惘、有后悔、有……
复杂至无以言传……
见凤玖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在这个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执著,心中的犹豫徘徊渐渐散去,他眸光一低,掠过她的左臂,淡紫色的锦缎将她手臂上的紫凤印记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臂,放在木桌之上,而后将她的光滑如水的袖子卷起,那靠近肘关节处一只紫色的凤凰印记清晰而明丽,在一室珠晖中闪耀着琉璃般的光泽,纯粹而醉人。
“同样的位置,我娘亲手臂上也有这样一个印记。”景无忧的话朴实无话,淡到了极致,然而却让凤玖澜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她的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原本坐在她腿上的凤玖玖因为她这一动作而差点掉在了地上,屁股开花。
“愿闻其详。”凤玖澜自然知道景无忧的话不止于此,压抑着内心无比复杂的心情,静静地说。
“十九年前,碧云岛发生了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动乱,爹爹是景家嫡系传人,和娘亲伉俪情深,却遭人迫害,那一年,我失去了从小疼爱着我的娘亲,爹爹伤痛欲绝,在无限的悲愤和痛苦中突破,神功大成,以雷霆之势震慑四方,三年后九岛之乱方才平息……”
景无忧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那充满着黑暗的童年,在他的记忆里,那个童年,没有娘亲温柔的笑脸,没有温馨的美味佳肴,只有刀光剑影、寒霜残月……。
爹爹不再锋芒毕露,而是如同一柄深埋在土里的绝世宝剑,常常在漫漫长夜沧海巨船之上,拿着一枚紫凤佩,遥望满天星斗,不知伊人何方……
“娘亲坠海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是爹爹后来才知道的,动乱平息后,爹爹便时常出海寻找娘亲,直到有一天,在一片与天璃接壤的海域上发现了一个躺在竹排上的女子,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但是爹爹却知道,那是风家秘术,只需用鸢尾花的香味即可唤醒,而代价,便是一生的记忆。”
凤玖澜听得格外认真,眼前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水汽迷雾,泪水盈眶。
“她醒了,忘记了一切,却独独对一块随身携带的丝帕情有独钟,那丝帕上绣着一个‘澜’字,再后来,她和爹爹在一起,生下了云裳,爹爹只知道娘亲离开的时候怀有身孕,却以为那个孩子没了……直到四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娘亲遇上了她那行踪飘忽不定的师傅,费尽心机才恢复记忆,而后我便来到了天璃……”
景无忧将这一连串的事情简单地叙述出来,他没有告诉凤玖澜四年前他来到天璃寻找她受到了不明势力的阻挠,有人在阻止他寻找多年丢失的妹妹,甚至迷惑他寻找的方向,致使他在那一次桃花山的春游中错过了她……
“所以,你是我的妹妹,景乐澜。”
轻若流云的话儿,却重于千钧!
景无忧深深地看着凤玖澜,那白璧无瑕的容颜上早已滑过几丝泪痕,将她拥入怀中,宽大的衣袍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此时此刻,凤玖澜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心中的感觉,激动,或许有吧!
当她知道娘亲没有死时,她想,她是激动的,心中没有怨恨她抛下自己远走天涯,至亲之人活着,真好!
过了好一会儿,凤玖澜才缓缓抬起水雾迷蒙的眼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