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拓洪的别墅里,老爷子正平静地坐在门口。平静的眼神透过半空,凝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今年天气格外冷,这个时候就下雪了。
他缓缓伸出手臂,枯瘦的手腕可见筋骨。一簇小小的雪花轻轻落上他手心。
松松软软,晶莹剔透。
“董事长,门口冷。”关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司徒拓洪身后,清清冷冷地提醒着。
“还好。”司徒拓洪笑了笑,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关雪,“不是太冷,但也不热。关雪,这雪可真象你清冷的性子。”
关雪一愕,清冷的神情更是清冷几分:“董事长,我也想多几分阳光。”
摇摇头,司徒拓洪却感慨:“关雪,我劝过你,不要去为难灵灵,为什么你做不到?”
“我没有为难夏晓灵。”关雪眉头微皱,“我也为难她不了。”
“不为难她,却主动去找她?”司徒拓洪拧眉,丝毫不给关雪面子,“关雪,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会真正明白,她现在和司徒逸已经是一体。你伤着她,就是为难司徒。你为难她,也是为难司徒。”
关雪似乎有些吃惊,她后退了一步,喃喃着:“董事长,你有派人跟踪我?董事长,我关雪一心为司徒家,难道就换来你的不信任?”
“我懒得派人跟踪。”司徒拓洪摇摇头,“我是凌天国际驻国内的执行董事,想和我套近乎的属下数不胜数。但凡和司徒逸和夏晓灵相前的事,都会有人自动和我报告。关雪,你小看了我对你的信任,也小看了我的影响力。”
关雪默默低了头。若能看得仔细一点,那耳根已经羞红。
“董事长,我发誓,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司徒。”关雪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可眼眸,却多了几分蒙胧。
“算了。”司徒拓洪摇摇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别人不知道,他哪有不懂的理。司徒逸和夏晓灵感情基础薄弱,最见不得这种男男女女之间的误会。而关雪的存在,对夏晓灵的杀伤力,比起那个罗果果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雪轻轻合了合眸子,退后一步:“我明白了……董事长,这里风大,我们进去。”
司徒拓洪不再分给关雪半分注意力,仍然看着雪花:“梅花香自苦寒来。唉,梅花香自苦寒来……”
关雪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见老爷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缓缓离开。
她上了二楼,静静地站在李培的房间门口。
“进来吧!”李培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李医生,董事长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关雪问。
李培脸色慢慢凝重:“司徒老先生本来已经高寿,又有心脑血管类疾病,这个……真的很难说。”
“李医生是不想说吗?”关雪却单刀直入。
李培淡淡一笑:“这种事,本来就没办法能说个准。我是医生,可不是断人性命的算命先生。”
说完,李培转身进去。
司徒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太乐观,但司徒老爷子的事,和这个关小姐实在关系不大,李培并不喜欢多说话。
他要交待的,只是老爷子疼爱的孙子而已。而司徒逸对司徒老爷子的身体,每天都随时关注。
关雪默默站在长廊,缓缓合上眸子——聪明如她,哪里听不出李培的言外之意。
不管她怎么为司徒一家拼死拼活,都仅仅只是司徒家曾经收留下来的孤儿而已。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司徒一家来说,都仅仅是她在报恩。而司徒家的每一个人,都很享受这种不要命的报恩之举。
司徒拓洪就是这种享受的心态。
关雪微微拧眉——司徒逸对她,也是这种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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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逸今天的应酬早早就结束了。
仅仅陪对方喝了两杯酒,司徒逸就离开了。坐进布加迪威龙,他缓缓拿出那份医学鉴定证明,拧眉看着。
人生太戏剧。
久久地,他终于吁了口气,把医学鉴定书重新装进快递袋。
这时,肚子非常应景地发出咕哝声。
挑挑眉,他拨通电话:“田婶,帮忙做晚饭。”
“好嘞!”田婶欢快地应着。
放下电话,田婶笑了:“少奶奶,今晚你和司徒先生真配合,都没有应酬。正好一起在家吃个晚饭。”
“嗯。”夏晓灵点点头。确实,他们最近一起在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
“司徒先生喜欢少奶奶的手艺,我还是帮少奶奶打下手得了。”田婶灵活地退居二线,“少奶奶的小炒,司徒先生每次都捧场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提到这个,夏晓灵噗哧笑了。可笑声又咔嚓没了。
她想起关雪。
是的,关雪是私自找她谈谈,可问题是,如果司徒逸没给够关雪足够的权力,关雪又怎么可能轻视她,直接越过司徒逸,给她打击和难堪。
“司徒先生很疼少奶奶呀!”田婶欢欢喜喜地自言自语,“要是院子里再多点娃娃的吵闹声,那就更好了。”
夏晓灵一愕——田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知道,她现在和司徒逸最大的难题就是子嗣问题。
“虽然现在都计划生育,但一个还是太少了。”田婶笑盈盈地给她合计着,“要是来个四胞胎,那该多好!”
即使心事重重,夏晓灵还是噗哧乐了:“田婶,别逗了。”
田婶也呵呵笑了。
看了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