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探出许多紫黑色的触手,攀附在男人的身上。阴阳师走到男人身后,右手剑指伸出,直直悬在男人脑后一寸处。红色虚幻火焰在阴阳师指尖跳跃燃烧,散发着凡人中最强大最坚定者的意志。
阴阳师身上腾起了玄妙而浩大的气势,声音变得凛凛然如雷音:“此乃亘古未有之巨变,唯大勇大诚大坚韧者可担此重任,我大和民族是败亡是腾飞尽在此刻。陛下,臣等将国运、未来、希望,尽数交托陛下之手,望陛下身担社稷,为天下念!”
王座上的男人铿锵有力、声震寰宇:“寡人为皇,必开万世疆,让我大和民族再不需要在罅隙中屈辱求存!”
“那么,一切交托陛下了。”阴阳师面容肃然,指尖火焰熊熊燃起,手指向前送去,尽其可能的帮王座上的男人稳固意识。
而王座上的男人,眼中游移的三个裂隙豁然胀大。
轰隆,王座之下的紫色水面忽然波涛汹涌,滚滚水流向四面八方拍击而去,仿佛有巨大的压力源以王座为为中心排挤一切。
而王座上的男人立刻捏紧了扶手,表情狰狞而又挣扎。他双眼中的裂隙不断扩大,似乎想要把眼眶内的所有领域全部占领。同时,男人的目光也穿透了常世与虚空的边界,瞬间与一个无比浩渺、强大、恐怖的意识对接在一起。
“抗拒它!抗拒它!”身后的阴阳师脸上爬满青筋,声嘶力竭的喊道:“唯有抗拒它,才能利用它!”
“啊啊啊啊――!!”噼啪噼啪,男人身上的骨骼宛如鞭炮一般不断爆响,他咬紧牙关,在脑后火焰的辅助下勉力维持住自己的神智,向着虚无的前方艰难的伸出了手:“虚灵母巢,休想控制寡人的意识,献上你的力量吧――!!”
轰隆,近乎于无穷无尽的紫色光辉无中生有的从男人身上涌起。
以男人为桥梁,虚灵的力量开始向物质界不断蔓延、探入。
四周的紫色水面立刻像磁流体一般的扭曲蹦跳起来,颗粒扭结嗡嗡有声,组合成骇人的形态,一些恐怖的存在正准备以此为依凭突破阻隔降临常世。
呼啦啦,猛烈的风倒卷着,将阴阳师的手指吹离了三寸。
“喝――!”阴阳师的面容快速变得苍老,全力以赴又猛然向前顶了三寸,回到了之前的位置:“控制它!控制它!我们再也不能给任何人、任何存在当狗!”
“没错,虚灵母巢,寡人不需要你的根系,寡人只需要你的营养,把寡人散播的所有种子,全部催发成熟!!”
王座上的男人怒吼着,水面下浮现的某些惊人阴影缓缓消散,重新隐没。庞大的紫色能量从他身上放射出去,开闸泄洪一样穿透虚无,无视空间的距离直接灌注到每一颗微小的虚灵孢子里。
这些潜伏在人的躯体中的细小孢子立刻开始发育壮大,张牙舞爪的向人类的意识与灵魂侵袭而去。
之前吸引信徒算是和平演变,现在发动孢子算是强攻硬打。相比于和平演变,强攻的代价当然更大,遇到的抵抗当然更多。
越是意志坚定、对未来充满向往、对人生充满力量的人,越能够抗拒这种侵蚀。
但在这虚无主义盛行的东京魔土上,还有多少人有这种永不放弃的信念?
长期生活在压抑绝望环境下的东京人,如果给他们弹出一个“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的弹窗的话,是个有九个都会摁下yes。
虚灵最擅长寄生这种丧到一切都可以放弃、一切都无所谓的人。
石铁心一路全速飞驰,将机车开到了恐怖的320公里超高速。如果不是现在东京街头空无一物,这样的速度下铁定会出事。
但即便是这样的高速,也安慰不了他焦虑的心。
他的眼中放射着念气,目光所及的每一个大楼、每一个小巷、每一处棚户区,都有紫色的光晕在蒸腾。无穷的凄厉惨叫中,紫色的光晕几乎遍布了整个东京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打心底里有种势大不可挡的恐惧感。
难怪不管这边怎么扫除对方的分基地、怎么针对对方做出布置,对方都是一副任打不还手的态势。
原来,对方只是在进行着大计划不想节外生枝而已。当他们真正发动的时候,便是这般天崩地裂的恐怖之潮。
石铁心的牙关顿时咬紧了。
十分钟后,石铁心像天火流星一样重回了新宿区,来到了监狱基地。
一进门,阿飞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大哥,你终于来了,好多人都开始头疼,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石铁心上下一看阿飞,紫光不是没有但非常微弱,立刻问道:“你没事吗?”
“我也有点头晕,但还好。”
“其他人呢?”
“有轻有重,但都还顶得住。老系你看看阿d吧,他疼的比较厉害。”
“我这就去!”
风风火火走了两步,阿d已经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远远就看到阿d的身上有紫光正在向他的脑域发起攻击,阿d则一边捂着头一边泪流满面一边跑了过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小唯……你的眼睛、你的腿,都是我的错啊啊啊!!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要以死谢罪啊!”
紫光渐渐壮大起来。
啪,一个大耳刮子糊过去,劫力瞬间消灭了那些散兵游勇一般的紫光。石铁心口绽念气:“清醒了么?”
“清、清醒了!”阿d傻傻的摸了摸脸,然后想起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