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下潜上浮,不久第一个网兜估莫着装了三四十斤了,便把袋口一扎,在海底拖着网袋向深水区游去,估计水深在十五米左右,这里虽不是海蚌的主要生产区,但也不会影响海蚌生存,且不虞被其它的摸海蚌人顺手牵羊了。
从海底游回去,免得被人看出轨迹,浮出海面换气,然后解开腰后的另一只网袋再开始下水捞海蚌。
当高天原扛着探篙,提着两个网袋走上海滩的时候,看时间也才两点多,一不小心,今天竟然超标了,原本只计划捞三五十斤的,现在两个网袋看起来有六十来斤了。两个网袋都用蛇皮袋从外面套起来,免得引人注目。
骑车驮着两只蛇皮袋来到镇上,那些收海蚌的收购商已经陆续都来了,这些收购商很少有租什么店面的,都是直接开车过来,有的改造成专门的海鲜运输车,有的只是普通的厢式货车简单地装上水箱、输氧器等必要的设备。
幸好他们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各自找一个合适的空地停在那里,并且位置会相对固定。
高天原停好车,提着两袋海蚌走到东海大饭店的海鲜车边,车旁的一个纸牌上挂着:西施舌一斤二十八元。东海饭店收的海蚌虽然标准高,要求严格,但价格会高一点,讨海人捞到的海蚌大多会先送过去。
但高天原的目标却不是东海饭店,而是那些批发商,东海饭店虽然价格会高一点,但收的量却不够大,不如一些专门做批发的老板,而且是委托本地人收的。
曹福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胖子,一张圆圆的肥脸给人一幅憨厚的外相,实际上jing明异常。从部队退伍后,先是周福市第二化工机械厂汽车班当了一名驾驶员,看到身边的人下海经商不少都发达,也产生了跳出去自己干的想法,于是办了个停薪留职,先是和人合伙办了个小饭店,饭菜质量出得了手再加上经常给顾客让些小惠小利,比如结帐的时候划掉零头,如果是公家消费,还会塞包烟什么的,于是小店很快就打出名声,生意立即红火起来,不到半年就收回成本并净赚了不少。
得知海蚌批发挺挣钱的,便仔细筹划了一番,并特意跑来当初当兵的周杭市,跟一些大饭店进行了接洽,拿到了海蚌消费的第一手资料后,便把小饭店交给妻子打理,自己咬咬牙拿出这半年赚的钱,又跟周围亲戚朋友同事借了一笔钱,买了一辆箱式车,改装成海鲜送货车,也到海边来收海蚌,专门供应周杭市的大饭店。
但是海边的收购商也是分帮分派的,你在什么地方收我在什么地方收,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约定成俗了,井水不犯河水,并且暗地里也都约定一个统一的收购价,免得互相提价导致大家的成本一起上涨,不是你想多收就可以提点价格就行的,违反了潜规则的人会受到其它所有收购商的抵制。
曹福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刚开始一天也没收到几颗海蚌,后来慢慢摸出点门道,比如过称的时候明明只有两斤六两,他却会喊道:“大哥,你也看一下,两斤七两对不?”卖海蚌的人一看,咦,这傻货难道不会看称,才两斤六两多点,立即打蛇随杆上:“没错没错,两斤七两呢!”心里暗喜。而且称花也比别人打得好看,并且结帐的时候是三十块一毛三,他也给算到三十块两毛,钱虽然不多,但卖海蚌的人辛苦了一天,这时多卖一点钱心理也也特别舒畅,下次来卖的时候特意会再来找他,于是生意也渐渐好起来。
高天原也觉得这个人聪明而不失厚道,慢慢地也都将海蚌卖给曹福明。
这天下午,曹福明刚将车停好,和一个帮工的亲戚到树荫底下坐下,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健壮少年轻松地提着两只袋子过来,小心地放在地上。
“老板,都是刚捞出来的‘西施舌’,过一下称吧!”
曹福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两袋得好几十斤的吧,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小孩子捞到,嗯,也许只是帮其它人来卖的吧,应该是这样。
认真地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是壳顶带着的本地特产的“西施舌”,不是外地廉价海蚌冒充的,用鼻子闻了一下,气味也没问题,是新鲜的。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又将海蚌海入通气的水槽内,不一会儿海蚌慢慢都张开蚌壳,认真检查了一下,蚌壳内也没有异常,海蚌看起来很是新鲜饱满。
这次收的量这么大,由不得曹福明不认真对待。他刚来的时候听到有一个从外地来的收购商,为了多收海蚌,价格都比别人高一点,结果逼得其它人不得不把价格也提起来,结果惹了众怒,其它的收购商合起来做局弄他,把塞了海沙的海蚌都送到他这里,收的时候看不出问题,但是到了途中死掉不少,而送到饭店后又因含沙太多而被拒收,最后血本无归。从那后收购商的联合定的收购价没人敢乱提,这也是为什么曹福明只能通过小手段来吸引卖海蚌的人而不敢明目张胆地提价的原因。
“一共是七十八斤八两,算成七十九斤好,一共是两千两百一十二元,没错吧!”
高天原也在地上用树枝飞快地算起来,曹福明也蹲下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