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冷风如刀,腊月的天气,要说不冷,鬼都不信,就是这样的天气里,还有人穿着件单衣,连鞋都没穿。
“这是哪里啊?!怎么这么冷,哎哟,冻死啦,冻死啦!”
潘龙这时浑身直打哆嗦,上牙与下牙正在打架,不停的发出格格的响声,这几句话都是从牙缝中间迸出来的。
顺着墙,龟缩式的走着,边走边仔细的往四周瞧看,路边没有明亮路灯,房子虽说也是一排排的,但全是破旧的茅屋瓦房。
潘龙看到这里,便在心里想着:难道真到古代了?被我一语成谶到了唐朝?
“哈哈!武则天,我来啦!”
潘龙激动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又及时的咬牙了,四周的寒气,如飞针一样,无情的刺进他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又渗进骨子里,全身都开始发麻了,不停的用手搓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子,他再找不到取暖的地方,就要被活生生的冻死。
“最少得零下15度!哎哟,我滴娘呀!”
潘龙又尽量缩了缩脖子,虽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但却可能被冻死,在他连续敲了三四家门却没得到回应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有火炉的地方。
“哎呀呀,真是天助我也!”
潘龙兔子一样的往火炉边跑,保命刻不容缓。
火炉边有四个当差的汉子,一看到潘龙过来,四把大刀“呛呛呛呛”瞬间出鞘,眨眼间便架在潘龙缩着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声音沙哑道:“干什么滴!?”
潘龙觉得这人感染了风寒,要不然声音也不会这样。
潘龙这时已经感觉到了点儿温暖,毕竟离火炉还是相当近的,煤炭的火尚旺,虽然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却还是觉得烤火要紧,于是一边伸出手来烤火,一边回答道:“各位军爷,我是来烤火的,我快冻死啦,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另一人声音刚劲有力道:“哼!抓起来!大半夜跑外面来烤火?分明是贼偷!”
潘龙听到这里,头一下就蒙了,心想,这是什么朝代?人都这么横的吗?想到这里他便又接着道:“军爷,且慢!”他说着又往火炉边上靠了靠,此刻他身子还在抖,恨不得跳进火炉里。
“军爷,俗话说的好不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要抓人可以,总得给个理由,如果理由合理,我甘愿被抓,若不合理,我就是做鬼也来找你们!”
潘龙这些话说得慷慨激昂,说完还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几位官差听完潘龙的话,觉得他有点儿像吃了熊心豹子胆,刀架脖子上还敢如此大声说话,简直不知死活,于是都把他自上而下,仔细的打量了八遍,其中一个牙很大的人叫道:“哟呵,你小子,鞋都没穿,说话还挺横呀你?”
潘龙接着烤火,道:“哼!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时一位大胡子的官差,气得直咬牙,他晚上抓了那么多人,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于是怂勇旁边几位道:“兄弟们,甭管他哪里来的,太守大人有令,夜间不准外出,先抓起来再说!”
潘龙再怎么不服,也被抓了起来,他倒是想反抗,可是他发现大胡子有暴力倾向,更有杀人的冲动,他仔细一想,再耗子扛枪装横,真就有危险了,这几人若真把他结果了,然后往乱坟岗一丢,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哭爹叫娘都没人管,因为他在这里,本就是个黑户。
于是潘龙顺利的进了大牢,虽说大牢又腥又臭,至少比外面暖和一点,他被带进了一个双人间,当然了,在他没来之前,这里是个单人间,星级指数负3级。
牢房里出奇的静,连呼噜声都没有几声,有点儿像太平间的感觉,潘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借着烛光向别的牢房瞧看,犯人一个个都蜷缩成一团,尽可能的把稻草往自己身上盖,这时牢里的人数量本就不多,有些有一两个人,有些还是空的,因为能熬过冬的犯人也是寥寥无几,再者古代有秋决之说,一般死囚都会选在秋冬行刑,秋冬万物凋零,一片萧索之象,执死刑也是顺应天时。
潘龙瞧完了别的牢房,才仔细的瞧自己这间,他发现旁边这人倒是睡的很香,呼吸很均匀,鼾声也很有节奏,最主要是他身上还盖着厚毯子
“大家同样的坐牢,你咋就这么特别捏?”
潘龙喃喃自语,觉得在牢里能有这待遇的肯定身份不同,又悄悄的瞧了瞧这人,见他同样也是两只眼,一双耳朵,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年轻,估计才二十出头,整个牢房里,能睡的好的,估计就他了。
虽说牢里没外面冷,但还是相当冷的,毕竟这里没暖气,没地暖,更没有炕,潘龙无意间发现墙角里有一套厚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了上去,然后又对着睡着这人道:“兄弟,这衣服先借我穿穿,等你醒了再给你啊,先谢谢了。”
穿着像棉衣,其实是不是棉袄潘龙也不知道,只知道衣服厚厚的,像是丝棉,穿上后果然暖和了很多,潘龙靠着毯子边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儿后悔了,想着雷树对他讲的灵性基因,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解除封印?若没解除封印,又怎么会来到古代?若真解除了那么一顶点,怎么还与常人无异?同样的怕冷,怕死,还不如之前的好,虽说父母都因车祸去世了,但靠自己也是吃穿不愁,干什么为一个女人想不开呢?可惜的是,世上一直没有卖后悔药的,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