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时候,林永强五味陈杂,尤其是李季林说的那番话,让他感到绝望,尽管在肖立军面前把话说的极轻巧,事实上,眼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起先没有谋面前,他以为张云起只是个混得很成功的商人,和他没有什么瓜葛,但今晚这一场酒,让他体会到了这个比他儿子还小一岁的少年人的能量有多大,他背后的力量,让这起争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其实林永强心里很清楚,这桩事情只要一立案,上面下定决心追查,初大鹏伪造彩票事件查不查得清楚另说,也不重要,但体彩中心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指定被扒得一干二净!很多事情看似天衣无缝,但只要有心,能查出来的破绽极多,眼下,他也根本没有办法堵上这些窟窿。偏偏以张云起这个人在市里面的能量,推动这桩事情没有任何难度,他甚至不需要找杨家荣,只要绝对会挺他的纪重的一句话,就足以将此事掀个底儿掉。别说他,肖立军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鸡!更不要说,照李季林的讲法,城南区区长霍建忠,跟张云起关系也不一般。
在这样的情形下,想要捂住这桩案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滑稽的是,肖立军还想拿着体彩中心这个每期上百万的罐头销售渠道来要挟张云起。
这样想着的时候,林永强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过了半晌,他才伸手拍了拍林子昊的肩膀:“儿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林子昊搁下笔:“爸,你要说什么?”
林永强笑了笑:“你满十八岁了,马上高考了,也算是一个成年人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的站在自己的立场去仇视别人,因为你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什么。这个世界充满了偏见,但对和错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林子昊懵住了,他还年轻,以他有限的阅历并不足以理解这番看似简单却深刻的话,但他能感觉到他爸爸的反常:“爸,你今晚讲话怎么这么怪呢,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喝了点酒,嘴巴唠叨了点,不过这种大道理你也别当成耳边风,早点休息吧。”林永强摸了摸林子昊勾着的脑袋,离开卧室,把光明关在了儿子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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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黑云笼罩。
上午的十点多,一夜无眠的林永强才从床上爬起来,他妻子上班去了,儿子上学去了,窗外依然下着滂沱大雨。
洗漱的时候,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林永强过去一接,就听到了肖立军火烧菊花毛的声音:“老林,你在干嘛?打你十几个电话了!”
林永强道:“没听到,刚起床。”
肖立军立时炸了毛:“哎呀你怎么这时候才起来,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张云起跑到城南分局报案了!霍建忠亲自打电话这事,已经挡不住了。”
“我现在知道了。”林永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也无所谓,因为城南分局立不立案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能不能搞定张云起,但现在还能搞得定吗?李季林的话让他感到绝望,肖立军的智商更让他绝望!
肖立军却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老林啊你到底是咋了,怎么突然好像变得对这事一点不上心呢?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呀。你不是说找张云起谈吗?这就是谈的结果?还是你根本就没去谈?”
林永强道:“还没去谈。”
肖立军气的要晕过去:“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就你这个态度这事还捂得住?老林,我可告诉你,事儿都是你搞出来的,你给我的那些钱我可一分没动。”
这话叫林永强反胃,眼下的情形,他也没有必要也兴趣舔肖立军的屁股了:“动没动你心里清楚。”
“你这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你还不明白?肖主任,这么些年来,我供你嫖供你赌还要供你全家吃喝拉撒儿子出国留学,这些钱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如果我要坐牢,你就是那个垫背的!”
“啪”地一声!林永强撂了电话。外面的雨在哗哗地下着,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小军,你来我这里一趟。”
半个小时后,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青年来到他家里,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熟门熟路的样子,进门就说道:“哥,这么大雨,叫我过来干嘛?我嫂子做了好吃的吗。”
林永强递了一根中华给青年:“问你个事,今年中奖的那些人都是外乡人吧。”
青年点了烟来到沙发上坐下:“是啊,你都问过好几次了,咋了?”
林永强点头:“让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青年怔了怔:“哥,怎么了?他们的名字地址和身份证号码都是假的,安全的很,不可能查得出来。”
林永强摇了摇头:“这才是最要命的漏洞,中奖人所有信息都是假的,难道是鬼中的奖?”
青年变得机敏起来:“哥,是不是有人在查这事?”
林永强摆了摆手,随后,他从茶几上拿起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和名字:“小军,你去一趟红山弄,那里姓初的就这一户人家,你把这个女孩的样子记住,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