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轩心里暗暗诽谤:横扫个屁,一条金曼巴蛇,差点让你将我除魔,现在就开始让我护法了?以后要是哪个护法僧敢跟老子作对,丢他两条金曼巴蛇。
第十日夜晚,雷少轩和摩罗和尚坐在小潭边。
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一望无际的沙漠,宁静而又空旷。此刻,仿佛每一粒的沙子都沐浴月光中,发出细细的耀眼银光,美轮美奂。
风轻轻拂过,发出悲伤的轻吟。
摩罗结跏跌坐,面对南方,那是他的家乡。
摩罗的脸上,闪亮着圣洁的光。
分别的时候到了,雷少轩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师父。”雷少轩忍不住嚎啕大哭。
短短几日相处,今天他第一次叫摩罗一声师父,却又面临生离死别。
摩罗闻言睁开眼睛,感受到了雷少轩的悲伤,看着雷少轩道:“痴儿,师父此去,归于西方极乐,乃是欢喜之极,何须忧伤。”
“师父去后,你将师父身上之佛戒送至永宁寺,亲手交给禅智方丈。佛珠你可留以作纪念,并作为身份之证。”
摩罗说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月光愈加明亮。
忽然,摩罗圣上散发出圣洁的白光,一朵朵白莲花从空中如雪花般飘落,消失在地面,整齐的梵音,响彻云霄,不多时,摩罗身上的光弥漫开来,变成团团的圣火,包围了摩罗。
摩罗脸上露出微笑,身体点点消失在火中。
火光消失的最后霎那,空中飘来摩罗的声音:“告诉禅智,若有天竺来人,请将我舍利送回天竺,那是我的故乡啊!”
不多时,火光、梵音、白莲花都消失了,摩罗跌坐之处,静静躺着一串檀木佛珠、一个灰色的戒指。
舍利呢?雷少轩不解,心里叹了口气,和尚消失的异象,让雷少轩无法理解,只能遵嘱而行。
雷少轩将佛珠挂在脖子上,放进衣服里面。灰色的戒指很大,然而雷少轩试着带上戒指时,戒指莫名其妙的就变得很合适了。雷少轩想取下戒指,却无论如何都取不下来。雷少轩尽管很诧异,然而经历过摩罗圆寂的种种异象,雷少轩却也不觉得奇怪了,这无疑是摩罗的手段。
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缀,北斗陈列,静静地挂在北方。
收起悲伤不已的心,最后看了一眼如镜子般嵌在沙漠中的这泓泉水,雷少轩转身朝东方远去。
第二天傍晚,雷少轩回到了胡谷关。
落日照在胡谷关巍峨的城墙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辉,朵朵白云凝在空中,碧蓝的天美丽而又静谧,胡谷关如童话般美丽。
一路上,雷少轩一直想着摩罗的话,脑子一直在回营和出家的念头之间徘徊。
直接前往永宁寺出家,马上就可以摆脱死囚的身份,而且以摩罗弟子的身份,在永宁寺应该得到不错的地位。
“地位再高,也是和尚,还是不能回家。不能回家,跟囚犯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个囚营。”
雷少轩恶狠狠地想。
但是如果回死囚营,要想回家,只能进入前锋营,在军中立功,才能回家。 这条路,是条生死路,九死一生,到底要不要回营?
看见落日余晖下美丽的胡谷关城,雷少轩的心平静下来,“回死囚营,闯一闯生死路,堂堂正正回家,否则胡友德岂不是白死了?出家,意味着见不到母亲,与死何异?”
远远看见了死囚营那沉寂、破烂、森严的死囚营,雷少轩升起一种亲切感。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话:心安处即是家园!
雷少轩苦笑道:“真是贱骨头,还有把死囚营当家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