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易葭衣,等着就是乌禄结章走出来的这个时机。出于对自己的自信,战前乌禄结章肯定会现身大放厥词一番,拉拉仇恨什么的。
一击必杀弩,若是不能一击杀死目标,之后也只能杀杀闲鱼了。
尤其是乌禄结章这样智勇双全的敌人,发现他们有这样的凶器,必然会小心谨慎,不再轻易暴露在能够被射中的范围内。
关键是,弩箭数量太少,总有用完的时候。
敌方将军龟缩在后方,守城一方便很难去击杀他。
至于这个“一击必杀弩”的图纸易葭衣已经留给了关山,以后空了可以多建造几个。可是之前留给他们的时间太过紧张,只来得及造这么点。
至于刚刚乌禄结章说的投降?易葭衣表示,根本没有想过要这三天时间去考虑,吃我一记穿云弓
当然,这早已得到了皇上的授意。
几天前,在朝堂上的时候,就有人哆哆嗦嗦提出了这个建议,若是投降,会不会能免于此次战火侵袭?
当然,很快就有大臣们陆陆续续站出来,表示明确的反对。若是想投降,早点离开随赵集等人南下不就好了。
他们留在赵佑宸身边,是为了留下来和军民一起抗敌,不是为了投降的。
按照甲郎国这样强横野蛮的性子,若是艮夏国投降了,结果好一点是成为他们的属国。
更大的可能性是,直接被吞并。从此国将不国,皇上沦为阶下囚,人民成为低甲郎国一等的劣等人。失去尊严,终生为他们服务。
随后逐渐丢失自己的文化和根基,慢慢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历史上很多国家和民族都是这样覆灭的,好一点的留下了记载的文字和图画。有一些则只剩下口口相传,留在了传说之中。
于是那个建议不了了之,无人再提。
艮夏国后面的命运,孟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易葭衣不会占卜,也无从知晓。
若是注定了难逃此劫,那么易葭衣也不会强求。大不了在危机时刻带着孟家人南逃,然后找到马维然的所在,秘密刺杀他。
但是艮夏国若是国运不该绝,那她也会竭尽所能,与这里的人民一起共渡难关。
且说乌禄结章那边,这一弩箭已经明确表明了艮夏国人的立场,三天等待时间也不需要了。
此时最前方已经立起了木幔,防止对面再次射出刚刚那样的杀伤性武器。
但是等待许久,迟迟没有箭雨射来。
乌禄结章便断定,这样长距离射程的弩箭,对方拥有的数量一定不多。
于是他便放心了不少,整理好身上的甲胄,看着部下将座驾牵来。
“哼,一群不识抬举的翁中癞蛤蟆,看老子不踏平你们的城墙,砍烂那个皇椅。”乌禄结章这一次不再装文化人满嘴官腔了,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咒骂着。
他扯着喉咙,对士兵们发出了愤怒的嘶吼,“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这群病弱书生的骨气经得起我军多少次进攻,都给本王冲!把这群龟孙子杀得喊爷爷!”
“冲啊!”
“杀啊!”
“弄死他们!”
“喊爷爷!”
在一群喊打喊杀声中,甲郎国士兵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前几排全都是手持木幔和盾牌的步兵,木幔是一种比较高大,需要几人推行的机动性防御工具,可以有效防止弓箭和碎石等武器的袭击。
在木幔和盾牌的掩护下,投石车和攻城步兵一起向前冲。
在攻城战中,骑兵的作用不大,他们主要是在两侧负责接应和视野。以及有敌军出城之后,可以野外作战。
当甲郎国前排军队进入一般弓弩的射程范围内,皇城城门上的士兵们便开始齐齐发射箭弩。
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箭弩如同细雨那般,密不透风地射向了甲郎国军队。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攻城战中,往往是前期的箭雨最为凶险。
就算甲郎国早有防备,在这样的攻势之下,也有不少人中箭。
“放箭!投石!”乌禄结章已经退到了后方,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指挥着军队的进宫。随着他一声令下,相应的鼓声也响彻这一片土地。
在喧嚣嘈杂鼓噪震天的战场上,几十万人不可能同时听到将领的命令,此时就需要战鼓发挥作用了。
“咚咚咚”
在对面放箭的间隙,甲郎国军队这边在木幔和盾牌的间隙,迅速拉弓射箭。负责投石机的士兵则快速将石块安置好,随后弹射出去。
攻城与守城的战役,并不像平常的战役那样,他们直接面对面ro体相搏的机会要少很多。
一部分人连对面敌军长啥样都没看清,就死在了各种武器之下。
甲郎国顶着箭雨石块、踩踏着同僚们的尸体前进,终于来到了皇城前面的护城河。
初夏时节,护城河里面并没有水,有的只是之前水源流过带来的淤泥。
准确来说,现在这并不是护城河,可以称之为护城的壕沟。
这段时间,艮夏国人民不仅将壕沟挖深挖宽,还加了不少料。
来到壕沟前,甲郎国士兵听从长官号令,将云梯放倒,当做吊桥,准备一一通过。
负责投石车的士兵则不再前进,一来是因为投石车的距离已经足够,二来是投石车难以渡过壕沟。
第一个踩上云梯准备横渡壕沟的士兵,他信心满满带着满腔热血,却在低头看到壕沟内脏污粘稠的淤泥时,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