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我与王爷用完晚膳,如往常一样,他捧着兵书细读,我则与他闲聊一些王府每日的琐碎之事。顶 点 x 23 u s
我递上一杯早已泡好,温度适当的普洱玫瑰花茶,道:“王爷,你喝喝这茶,这茶既有花香又有普洱发酵后的醇香还能解餐食油腻,简称为减肥茶。”
王爷放下兵书,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觉得此茶口感极好,于是狠狠喝了个底朝天,他面上带笑地伸手刮了我一下鼻梁道:“你的鬼主意就是多,总是会搞些新花样。”
“并非是我,这茶是新来的魏雯调制的,她府上以前经营药庄,对药理颇懂。这茶也是她调配的养生茶。”
“哦,有个懂药理在你身旁也好,你的身子弱,是该好好调理。”说完,他重新拾起兵书,略略看了起来。
“今日,我去看思齐了,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小脸粉嘟嘟,眼睛水灵灵,越发长的像王爷你了。”
王爷脉脉的眼神飘向我,挑逗道:“若你与本王生的孩子,一定更活泼可爱。蓉儿,你与本王那么久,怎么没有动静呢?可要去民间找个医者来瞧瞧?”
“这样的事情哪里急的来,我们的孩子,一切要看天意了。”我略微惆怅地默然说道:“王爷,你还那么年轻,思齐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兄弟姊妹的,只是这兄弟姐妹间要深情厚意、肝胆相照、彼此爱护才好。”
王爷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书上,道:“那是自然,我的孩子们必须得是彼此关爱,肝胆相照。”
我拿了果篮子里红彤彤的苹果,缓慢笨拙地削着,期间时不时抬眼观察王爷的神色,道:“王爷说的很正确呢。若兄妹之间虚情假意、冷漠无情、惺惺作态,那就不好了。一生若是碰上有这样无情无义的兄妹,还不如陌生人,因为陌生人不用倾入情感,也就不会有悲痛。”
“蓉儿,你今日怎么提起这些了?思齐还小,他的兄弟姐妹还没影子呢。等以后有了,你再给孩子们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要团结友爱,肝胆相照。”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小心翼翼地往王爷嘴里塞了一小块,他细细咀嚼着,我谨小慎微道:“我们眼前就有一对兄妹,他们从小聚散离多,尝尽悲苦,人海茫茫的他们好不容易重新相聚,如今却要面临阴阳分离,隔世之痛,真真是可怜。”我的话语说得很轻柔,轻柔得里面能掐出几分悲意,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而我的眼角余光细细关注着王爷的神色。
他似乎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开口严厉地问道:“你是在说苏哲兄妹吗?”
我淡定地对视王爷犀利的眸光,用坚定的语气回:“是的,苏哲与晓微这对兄妹情感深厚,他们互相扶持,倒是很难得。她哥哥屡屡破戒军规,确实难以容忍,王爷要执行军法问斩苏哲,是他咎由自取,自食其果。王爷不徇私枉法,能更好的整顿军营风气,以此警告军营士兵,以儆效尤,也是正确的。可是,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苏老,他老年丧子,失去儿子后将成为孤老,可怜了苏老,没有人赡养他,一人自生自灭,甚是可怜。如今苏哲的命掌握在王爷你的手里,晓微那日求情,王爷也瞧见了。今晚,蓉儿说这些,是想请王爷可否换个角度考虑问题,既惩罚了触犯军规的士兵,又能解决年长孤老赡养的问题。”
他锋利的眼眸望向我,语气甚是冷漠,问:“哦,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已经感觉到王爷对我刚才那些话的厌烦嫌弃,可是话已经到了嘴边,不说也得说,我平静道:“但凡触犯军规的士兵,在没有造成军队重大事故和伤害的情况下,触犯者体罚终身。体罚他们照顾孤寡老者,并替孤老下地务农。王爷对军营中的孤独老人做个统计……”
我的话突然被王爷打断,他冷若冰霜道:“好了,王妃,本王不想再听了,军规不能动摇,苏哲必须严惩,不得再求情!”
他的话那么果断,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我若再为苏哲求情,就是自己给自己下不来台,我尴尬的合上双唇,不再分辨,低头俯视手中摆弄的绢帕。殿内安静得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和心跳。
很快,王爷说话语气变得柔和,他轻抚我的香肩道:“夜深了,我们睡吧,今晚,我们努力努力,给思齐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心神游离的我,对王爷突兀的建议感觉诧异,他刚刚还冷若冰霜,这会儿却骄阳似火。我自嘲着自己连最起码的表达权利也没有,此刻却要我取悦于他。我到底算什么,他把我当什么!
夜深人静,我的殿内烛火闪烁而昏暗,床榻上,王爷对我柔情蜜意,轻言细语,身姿轻柔,显得很是疼惜爱怜,方才犀利和冷漠的王爷早无了踪影。而我,勉强应付着眼前熟悉的温柔,行为僵硬。
夫妇两人情愫缠绵,直至疲惫不堪,双双入眠。
第二日,我被轻微的呢喃声唤醒,王爷柔声道:“蓉儿,我去上朝了,你多睡一会儿。”
说罢,王爷顶着清晨的霜雾赶去宫内上朝议事。
殿内守夜当值的魏雯说了句:“夫人,卯时未到,您再睡一会儿吧。”便轻轻合上殿门,守在在殿外继续当值。
我已经睡意全无,王爷的离开,让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躺在被窝里,眼睛忽眨忽眨的,漫无目的思索着。大约片刻的功夫,殿外有人惊呼:“有刺客!抓刺客!”
接着殿外传来刀剑搏击而发出的刺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