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城内,蒙骜、蒙武父子相对而立。
相比起二十万楚军,十万魏军明显实力更弱,按理来讲蒙骜应该先攻打魏军。
然魏军统帅乃名将廉颇,想要在廉颇这等名将身上讨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相比较而言,看似强大的楚军,反而会是秦军的突破口。
楚国虽强,奈何楚国缺乏骁勇善战的名将,楚国贵族也大多奢靡无度,缺乏秦、赵将领那种彪悍特质。
历史上列国最后一次合纵攻秦,吕不韦也正是选择先击溃强大的楚军,这才使得联军崩溃。
楚军营寨,舞乐齐鸣。
哪怕楚军现在处于战争状态,似春申君这等楚国贵族,仍旧没有忘记享受。
十几个楚国高级将领,全都身穿锦衣,满脸含笑的举着酒爵,朝着附近之人敬酒。
营帐正中央,气质婉约的楚女载歌载舞,那曼妙惹人遐想的娇躯,看得不少楚国将领双目放光。
“将军,现在乃战争状态,如此恐怕有些不妥?”
好在楚国军中,倒也并非全是这些沉溺酒色的贵族,亦有将门出身的项燕出言提醒(前面搞错了,项燕是项羽爷爷,据推测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左右)。
此时的项燕,虽继承家族爵位,却也没有太过显赫的战绩,若非出身不凡,根本没有资格入列席中。
本来兴致大好的春申君黄歇,听到了项燕的声音,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其余醉眼朦胧的众楚将,闻言心中亦是有些不快。
按照楚国传统,贵族出行哪怕是在军中,欣赏歌舞也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今日却被一个不满三十岁之人当众提及,楚国诸将心中又岂会高兴?
“此番楚、魏联军共有三十万人,山阳秦军只有十万,还被我等团团围困于城中。”
“将士们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喝酒放松一下自无不可,汝初临战阵,岂会知晓其中缘故?”
好在黄歇顾念项燕家世,倒也没有出言呵斥,只是隐晦的警告一番。
不曾想,项燕好似没有听出黄歇的言下之意,起身朗声道:“楚、魏联军虽有三十万,却分兵六处围困山阳,若是我等防备松懈,蒙骜孤注一掷领兵来攻,又当如何?”
项燕自幼喜读兵书,再加上出身将门世家,又对秦国多年辱楚抱有极大恨意,故此严于律己,年纪轻轻就暗中发誓,早晚必定率领楚国王师攻秦,一雪怀王之耻。
故此,哪怕项燕亦为楚国贵族,却少了楚国贵族那种奢靡,多了份军人的铁血与肃杀。
“砰!”
黄歇闻言,却是猛然将手中酒杯拍在了案几上,脸色无比阴沉。
黄歇作为仅存的战国四大公子之一,又是楚国国相,早就名满天下,登上了人生巅峰。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歇在楚国地位仅次于楚王,就连楚国宗室都得给黄歇几分薄面。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直面顶撞黄歇了。
“那么汝以为,本相当如何行事?”
此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酒杯,就连正在献舞的歌姬们,也都停了下来缓缓退出去。
营帐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春申君黄歇发怒了。
项燕虽是一名较为纯粹的武将,却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如何看不出自己惹怒了黄歇。
然而,有时候明知这样做不太好,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必须去那么做。
楚与秦交战多年,不知受了多少屈辱,项燕作为楚国将门世家的继承人,自然有义务去拯救这个国家。
他双手抱拳,朗声道:“两军对垒,身为将领当以身作则,保持头脑清醒,否则敌军来攻之时,没有将军指挥,士卒纵然再多也只是一盘散沙。“
”依末将之见,相国当撤掉酒席、歌舞,并且下令军中禁酒。“
“营寨虽然建立,许多地方却也有不少漏洞,为了主帅以及三军将士安危着想,当加固营寨,并且砍掉营寨前面那片树林,让营寨内视野变得开阔,免得有敌军藏匿林中,趁夜发动袭击。”
“除此之外,从营寨起至方圆三十里距离,当广派斥候监查各地,如此无论是城中秦军发动突袭,亦或是韩国援兵意图入城,我军都能提前掌握情报,从容应对!”
项燕昂首挺胸,侃侃而谈,所说事情虽然简单易懂,却也是一些非常重要的军事防备措施。
这些楚国将领虽然奢靡,大多也自幼读书,对于兵法之道并非完全不知,他们听完项燕的建议之后,哪怕心中仍然有些不太高兴,却也没有人出言反驳。
毕竟,项燕所建议之事,对于楚军而言都是有利无弊。
黄歇脸上愤怒之色缓缓收敛,转而开始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对于项燕,黄歇以前并不熟悉,此番项燕能够跟随大军出征,也是楚王特意安排的缘故。
为此,黄歇还特意询问楚王,为何要如此安排。
楚王却是说,长公主芈芙与赵嘉书信中,都提到过项燕此人,特别是平岐君赵嘉,称项燕乃大将之才,早晚必为楚国栋梁。
如今的赵嘉,早已今非昔比,特别是对方识人之能,更是天下闻名。
有了赵嘉的举荐,再加上项羽本就出身将门,其先辈更是战功赫赫,楚王索性令其随军出征,也想要看看这位备受赵嘉推崇之人,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若果真如赵嘉所说那般,楚王不介意逐渐推项燕上位。
毕竟,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