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jiao)者,秦庄襄王之子,秦王政之弟也。 成蟜与秦王政同父异母,乃子楚返回秦国以后,纳秦国贵族之女所生子嗣,如今只有十四岁。 秦王政即位以后,就将成蟜封为长安君。 相比起秦王政,由于成蟜母族乃秦人勋贵,自然更得本土秦人拥戴。 若非秦庄襄王去世之时成蟜太过年幼,又有吕不韦力挺秦庄襄王长子嬴政,秦王之位究竟落在何人手中,尚且不得而知。 当年赵嘉派人在秦国散播谣言,声称嬴政并非子楚亲生,就有许多秦国本土人士以及公族,密谋杀掉吕不韦、废掉秦王政,改立成蟜为王。 只是那时成蟜太过年幼,根本没有能力参与其中,吕不韦后来大开杀戒,倒也没有奈何成蟜。 时过境迁,如今成蟜虽只有十四岁,却早已今非昔比。 特别是吕不韦大权独揽,以及接连不断的败绩,更是引起了秦国本土人士的不满,故此也都暗中向成蟜靠拢,希望能够改天换日,让秦国走出困境。 樊於期抬起脑袋,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公子可知,由于吕不韦派人前往赵国散播瘟疫之故,致使赵国怒而兴兵,以六国之力攻秦。” “如今秦国粮草短缺,饥荒、瘟疫过后更是民心浮动,此时诸国兴兵攻秦,秦或有灭国之祸矣!” 成蟜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继而悲怆道“想我大秦历经数代先王呕心沥血,国力已经冠绝天下,却被奸佞权臣吕不韦至此,难道天要亡我大秦?” 樊於期双拳紧握,厉声道“大秦落得此等状况,皆因奸佞权臣吕不韦排除异己,妄杀忠良之故,若不除之,秦国必亡!” “且末将尝闻大王非先王亲生,今观太后于后宫所为,此事极有可能为真。” “我大秦数百年基业,又怎能被毁于此等人之手,还望公子振臂一呼,杀奸佞、正宗室血统,还秦国朝堂一个清白!“ 历史上直到四年以后,成蟜、樊於期才举兵叛乱,却迅速被击溃,最终成蟜亡奔入赵,樊於期潜逃入燕。 如今天下局势迥异于那个时空,吕不韦接连不断的决策失误,已经令其在秦国威信大减。 再加上现在到了秦国生死存亡之际,这些秦国本土人士若不除掉吕不韦,面对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不能齐心协力的秦国,未必能够躲过这一劫。 正是为此,樊於期才力劝成蟜出面,号召秦国本土人士联手除掉吕不韦。 成蟜闻言,犹豫半晌答道“吾又何尝不想除掉吕不韦,然吕贼独揽大权,若不能一举将其拿下,我等恐怕都会有性命之忧!” “前番咸阳之乱,当引以为戒啊!” 樊於期宽慰道“接连失败,军中将领早已怨声载道,吕贼威望大减,前番末将统兵抵御六国,已经暗中联络了许多将领,只要公子振臂一呼,诸将必然响应。“ “且吕贼此番散播瘟疫之举大失人心,更是引得六国出兵攻秦,以此为由杀掉吕贼不仅能够清除内患,亦可给赵国一个交代。” 成蟜脸上犹豫之色顿失,继而振奋道“果真如此?” 樊於期重重点了点头。 秦国的宵禁非常彻底。 夜晚的咸阳,虽然灯火通明,却也无比宁静,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丝毫嘈杂之音。 城墙上,哪怕如今处于夜晚,守军仍旧站得笔直,没有丝毫怠慢之意。 蒙恬按剑立于城头,看着乌云逐渐将月光遮挡住,不由喃喃自语“要变天了!” “踏踏踏!” 静谧的黑夜,忽然被急促的马蹄声所打破,蒙恬举目望去,却由于天色黑暗,并没有看到太多东西。 只不过,他那握住剑柄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将军,城外好像有情况!” 驻守城门的副将听到了马蹄声,不由脸色微变,急忙上前对着蒙恬禀报道。 瞥了副将一眼,蒙恬说道“带领汝麾下士卒严守城门,除了本将以外,任何胆敢靠近城门者,皆杀无赦!” “遵令!” 目送副将领兵离开以后,蒙恬目光再次投向了城外。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清晰,城墙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来者何人!” 眼看数千精锐铁骑抵达咸阳城下,蒙恬气沉丹田,对着为首那员将领厉声喝问。 “吾乃桓齮,奉大王诏令而来,汝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九年以后杀赵国大将扈辄,斩首十万赵军的秦国名将桓齮,如今尚且英姿勃发,乃是不折不扣的少壮派。 关东出相,关西出将。 哪怕如今乃是黑夜,桓齮身上仍旧散发出张扬而又凶悍的气息,显然是为驰骋沙场凶悍异常的关西猛将。 蒙恬喝道“既是大王召唤,将军领兵驻扎咸阳三十里外即可,为何连夜进带咸阳,欲反耶?” 桓齮对曰“军情十万火急,耽误了军国大事,汝担当不起,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桓齮持剑遥指蒙恬,厉声呵斥。 蒙恬丝毫不退,喝道“将领不得私自带兵入咸阳,违者以谋逆论处,将军若再不退兵,休怪在下无情!” 言毕,蒙恬一挥右手,城墙上守军尽皆弓箭上弦,虎视眈眈。 桓齮见状,冷哼一声喝令属下退出弓箭射程以外,继而让人点起火箭,朝着天上射了去。 与此同时,城内严阵以待的樊於期,看到火箭升空以后,当即撕掉了披在外面的披风,露出了散发出冰冷寒光的甲胄。 “擂鼓,聚将,迎大军入城!” 战鼓轰隆作响,彻底打破了夜晚咸阳的宁静,千余服装各异的男子拿着武器,从各家各户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