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生中会遇见许多人,看到许多脸,但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恰恰是自己。”白研良看着几人,认真地说。
“我们自己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相貌时,其实是经过美化加工过的,那是你大脑的自作主张,或者说是潜意识。”说到这里,白研良对空气问到,“你确定你在那件寿衣上看到的,是自己的脸,而不是一张长得有些像自己的脸?”
沉默片刻后,许知非开口道:“不确定。”
那就对了。
白研良的心里有了些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过已经被搞糊涂了。
照这么说,那自己的遭遇岂不是会与许知非一样?
那他不会也突然变得透明吧?
陆过连忙看了看自己的手。
还好……没有……
也对,当时许知非在寿衣上看到脸的瞬间就变得透明了,如果他的情况和她一样,他也应该在之前就发生异变了才对。
然而,还没等陆过放下心,他就看见白研良和郁文轩都目光诡异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
陆过忽然有些头皮发麻。
白研良看着他,认真地说:“可以肯定的是,你也已经身中诅咒了,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许知非是变得透明。”还有腐烂,白研良在心底默默加上了一句,“而你,暂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
陆过缓缓张开了嘴,有心反驳,却发现白研良说的好像确实是事实。
他和许知非都看到了一张和自己的脸极其相似的脸。
不同的是,许知非认为那张脸是自己,而他觉得那张脸是个陌生人。
也许……这就是异变的分歧所在?
我不会……变成怪物吧……
陆过心底有些发寒。
“行了,这件事暂时就谈到这里,目前来看,这个诅咒一时半会儿并不会致命。”郁文轩开口道,“你们回忆一下这次任务的解语,有一个地方我一直很在意,整个雾集的人被分成了三组,到达三个不同的村子执行任务,但解语却是同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白研良多看了郁文轩一眼,原来他也注意到了。
没错,其实当时看完雾集的所有血字后,白研良就产生了这个疑惑。
为什么明明是不同的地方,用的却是相同的解语?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任务其实是同一个任务。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雾集是相当公平的。面向所有人的无解任务,难度自然也是一样的,那既然是一样的任务,它又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人指向一个村子,而是三个村子呢?
“山中躲月,水底捞棺。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很好理解,甚至可以说是直白。”白研良刚想双手抱怀,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腕还拴着一个透明人,便干脆双手插兜,“不被月亮照射到,并从水底打捞起棺材。”
“前者比较好办,难的是后者,水底捞棺……是哪里的水?捞谁的棺?解语是让我们前去捞棺?还是说,这次的厉鬼是从水底的棺材里被捞出来的?如果不弄明白这几点,贸然行动的话,我们会死得很难看。”郁文轩双手抱怀,用白研良羡慕的姿势说到。
“还有一点,这个村子为什么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寿衣?为什么寿衣都是大红色的?这两点也需要弄清楚。”白研良补充道。
郁文轩想了想,“红色寿衣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些传闻,有些偏远地区,至今还保持着冥婚的传统。”
“冥婚?”姜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这个词她只在电影里听说过,现代社会竟然还存在冥婚这个习俗吗?
“嗯,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婚约双方同时死亡,因为年少夭折,有些人认为孤坟会影响家族风水,所以给男女两方死者举办一场冥界婚礼,合葬在一起。”郁文轩说到。
“那第二种呢?”姜黎有些害怕,但却又忍不住想听。
“第二种?”郁文轩诡异地一笑,盯着姜黎幽幽道,“第二种就是活葬。大户人家会用活人陪葬举办冥婚,他们把你和一具也许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尸体一起放进棺材里,然后下葬,无论你怎么哭嚎,怎么惨叫,土壤都会完全覆盖你的棺材,没有人会救你……”
姜黎从郁文轩的描述中,想到了那可怕的情形和绝望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白研良看了郁文轩一眼,“你别吓她了。”
郁文轩笑着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陆过一直安静地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理清了现在应该弄明白的问题。
这让陆过的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们确实很可靠,至少和他们一组,永远不会担心没有方向。
但仔细地想了想后,陆过又有些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这个村子这么古怪,我们要怎么查?挨家挨户地敲门吗?万一进了鬼的家,那不是自己送上门?”
郁文轩瞧着他,笑道:“陆先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能够成功的事,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值得我们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了。”
“至于鬼?你不是已经见过它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听郁文轩又提到了那件事,陆过的心底又是一阵发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中诅咒?如果和许知非一样中了诅咒,表现又会是什么呢……
这时,开门声忽然响起。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