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溪语毕,沉沉的叹息。心中满是对弟弟不幸遭遇的酸楚和愧疚。他以为他们有长久的未来,结果却是昙花一现。
白墨溪默默哀吊命运的不公,枫华却听得如遭雷噬。
一只去了北极的赤狐,这可不多见。因为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他们这种热带生物生存,但他却知道一只偏要去北极的雌性赤狐。不是旅游,也不是迁徙,而是去避难。
那只赤狐正是他的母亲。一只四处闯祸,害得他们兄弟姐妹都被拿去还债,最后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可他妈还不知悔改,终于又惹到一群妖,被迫逃往北极躲灾。因为那些债主比她更怕冷。
至于他,之所以没被他妈拿去当挡箭牌,是因为他那时已经被她拿去填别的坑,这才躲过一劫。在往后,虎王扩张领土,把他的主子给灭了。他成了虎王的战利品,当机立断的抱上这条金大腿。
他还刻意找过他妈,不为别的,就是怕她知道自己过得顺风顺水,又来祸害他,想要先下手为强。但是打探之下,只知道他妈进入北极一带,之后就没了下文。
生死不明这事在正常不过,离群的散妖,又没有过硬本事,被当地的妖吃了,也不足为奇。因为没找到,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妈也没来找他蹭好处,时间一长他觉得她肯定是死了,也就把这事忘了。
如今,他百分之一千的肯定,那个一尾巴把幼年白耀抽到冰勾里的就是他妈!
九百年前的白耀或许不会因为那事迁怒他,但九百年后,白耀扭曲的不止身体,连心里也变得病态。
那个该死的母狐狸,除了生下他,就没给他带来过好运。连他老爸都被她连累死。
枫华郁结于心,‘自裁’的力量更是让他痛的直冒冷汗。没心情理会白墨溪,他转身离开狐王殿。
白墨溪无法感知他的离去,哀伤过后,问枫华:‘你知道白耀去哪里了吗?你见到他,能帮我带句话吗?’
停顿片刻,没有得到枫华的回答,白墨溪又用传音术叫了他几声。
由于看不见,所以他只能用领域型群体传音的方式和枫华沟通,一旦枫华走出他的传音范围就收不到他的信息。
白墨溪叫寻无果,又凭记忆,在碰到枫华的大概范围摸索了一圈,最后确定枫华可能不告而别。
唉……没人给他当信使,他这个样子也没法自己去找白耀。白墨溪沮丧的趴在地上。这就是白耀所经历的一切吗?不,一定不止这么简单。疼痛没了,他的弟弟除了孤寂的黑暗,一定还被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他那时那么小,孤零零前途渺茫的承受一切。
他是他的替身,他一定知道自己还活着,也一定在期待自己去救他。可他却没有,尽管他可以用不知道来开脱,可是他不想。
白耀……
我可怜的弟弟……
对不起……
白狐蜷缩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泪珠不断滚落。顺着狐毛,滴落地面。饱含歉意、心痛、懊悔的泪,不消片刻就积了一小滩。
大殿外,寒彻骨髓的冰雪上,步履蹒跚的人再也撑不住终于倒在地上。
枫华蜷缩着身子抽搐,‘自裁’的力量让他痛的肌肉痉挛。冷汗被寒风吹成冰霜凝结在他的面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冻得发抖,其实他是痛的。他在心中不断诅咒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疯子。
“你们的味道真的好像,尤其隔了那么久,要不是我清晰的记得它是只雌狐,我还以为你就是她。”
一个优美如清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想起,枫华心下一凜。费力仰头望去,与他截然不同的俊美男子,正充满轻蔑的嘲讽,居高临下的从他背后瞧着他。枫华痛的双唇惨白,发抖的唇瓣中吐不出一个字。
望着他的人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恶毒之极,令枫华胆颤心惊。
“伤过我的,都该死。可是在我动手前,他们都先死了。不管是我名义上的母亲,还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不在了。就连那个把我折磨了好几百年的家伙,就那样不堪一击的被我杀死。好后悔,他们死的太轻松,太舒服,太便宜。所以,对于你,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既然我找不到她,那么母债子偿,咱们来日方长。现在去给我好好布置万妖瞳展的事。”
随声完结,枫华身上的痛消失不见,可心中的惊却挥之不去。
他一个轱辘从蜷缩变成跪地,卑微请命:“给我点时间,我会把她找出来献给你。”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给她背黑锅。
“哦?”白耀玩味一笑,他都懒得问他卖母求生的道德问题,这里可是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况他早就清楚枫华的妖品,这事他做的出来,可问题是……
“我都找不到她,你凭什么能找到。而且,我也不要死的……”
“属下知道,属下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她不能用找,而是要用诱饵,让她自己现身。”
枫华跪在地上说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胡说八道。要真有用,当年早找到了。就是没找到,也没引诱出来,枫华才会认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时隔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