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加重的音量,让柏美欣止住了嘴边的怨怼,“……”
反应过来,却是神情怪异地转过身去看病c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丈夫,又哭又笑,“是啊,报应!这就是报应!是我的报应!老公,你在怪我,在恨我,所以,今天才要这样报复我,对不对?老公,对不起……对不起……
当年是我太任性,硬生生地拆散了你和她……可是,老公,你不要这样狠心,不要就这样撇下我们母子,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撇下我……但是,欢欢和颜颜还这么小,他们不能没了爸爸呀……
你快醒过来,快好起来……只要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好起来,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把她还给你,我都答应你……”
病c上的男人没有动弹,“……”
身后的柏君曜却是俊脸狠抽,“二姐,你疯够了没?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静恩还在昏迷不醒,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
哪知,柏美欣却是哭哭咽咽地转过身来,狼狈地抹着脸上的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三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柏君曜眉心重重地跳了跳,似乎是知道她要求他什么?
俊脸一沉,便冷冷地答道,“不能!”
却见——
柏美欣紧紧地咬了一记下唇,竟是“扑通”一声,就重重地跪在他面前,
“三弟,当年是我做错了,所以,才害得他现在这样连个像样的人也做不成!你把尹秘书还给他吧!只要尹秘书回到他身边,我相信,为了她,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起来的!君曜,二姐求你了……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双/腿废了!……”
柏君曜第一次落荒而逃!
二姐真的疯了!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病c上,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坚毅的脸庞上,无声地滑落下两行温/热的液体……
…………
柏君曜离开杜宇彬的病房,随后就找到了主治医生梁晓声,详细地了解过杜宇彬的伤势。
又询问了具体的治疗方法。
梁晓声很
抱歉地表示,以病人目前的伤势以及医院目前的医疗条件,家属不肯签字的话,这么热的天,病人的双/腿很快就会化脓溃烂,蔓及整个下身。
药石无灵。
办公室的门,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是在门外听到了大半对话的段逸臣。
对上小舅子和医生的诧异眼神,段逸臣迟疑地问出了一句话,“如果,转到国外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治疗呢?”
梁晓声沉吟片刻,抬眸,沉着地开口,“据我所知,目前也就出身美国宾夕福尼利医院的那个精通驳骨技术的鬼手博士才有可能治好。但是,我听说,他已经不再执刀了……”
段逸臣没有等医生说完,就拉着柏君曜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深长寂静的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二人鼻间。
柏君曜却听见段逸臣惊喜而又异样压抑的嗓音,“贺旭尧回来了!”
柏君曜挑眉,“嗯?”
段逸臣顿了顿,“啊,我忘了!他出国的时候,你还太小,不记得他了吧?”
在柏君曜凝眸看向他时,又简单地给他理了一下贺旭尧的人际关系,“贺旭尧就是贺市长的儿子。小的时候,贺旭尧和我,还有你大姐,我们仨是一块儿长大的。而且——”
段逸臣说到这里,有些别扭地咬了一记牙根,
“我虽然对那小子没什么好感,不过,十岁那年,他被贺市长送到国外学医的鬼手博士!另外,贺旭尧的洋人妻子,还是鬼手博士唯一的爱女……”
柏君曜总算听出了一丝希望来。
单手插/在裤袋里,颇有几分赞赏之意地睨着他的大姐夫,一边往杜宇彬的病房走,一边笑谑地道,“怎么样,段总,为了我二姐的幸福,你委屈一下?”
段逸臣脸上不觉又抽/搐了一下,“我去求他,还真的不成——”
一想到小时候,那个混球贺旭尧盛气凌人的那一句,“我不是找你的,你走开!”
还有,今天早上他劣习不改的那句,“我不是找你的,你下去!”
段逸臣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自己上门去求他,恐怕还是难逃一句,“你谁啊?下去!”
……
可是,要是让妻子柏美雪去求他,段逸臣就更不乐意了!
惆怅良久。
段逸臣还是在小舅子“谴责”而轻屑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手机,翻出今早给他打进来的那个号码,重拨了过去……
一阵“嘟嘟嘟……”的连线声之后。
是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您好,贺市长办公室。”
段逸臣报上了贺旭尧的名字。
没想到,秘书小姐竟然问他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留言转告。
可是,他明明从电波里听到了贺旭尧的声音!
堂堂的段大总裁何曾受过这种差别待遇?!
对着话筒,就是一声吼,“不会留言!你叫贺旭尧那个混球赶紧给我听电话!”
winnie走进秘书室,就看见刘秘书被什么人吼得眉头直皱,遂问道,“什么人的电话?”
“说是一位叫做段逸臣的。”
winnie略微一怔,抬眸,看向内间办公室正在跟贺市长谈话的贺旭尧,了然一笑,对刘秘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