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阳城里灯火通明,沉浸在年节的喜悦当中,没人去想城外几十里地的乱葬岗如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不会在大年夜提起乱葬岗三个字。
雪烛剑派沉浸在一片诡异的氛围当中,往年的这个时候全派弟子都聚在一起向师父师娘,师叔师伯们敬酒,长辈们也会赏赐一些礼品,而今年全派上下都显得安静异常,一些心痒难耐的弟子也只能三五个人聚在一起,偷偷溜到街上的酒楼中去喝酒。
苏望山坐在清冷的房中,一壶酒已经喝了整整一天,桌上的菜却一口没动,他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未等喝下,又放下,沉默许久再次举杯。
“师兄,城外野狗坡邪气冲云,恐怕有妖魔作祟,不派人过去看看嘛?”
苏望山放下酒杯,扭头看了眼门上的剪影,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阅阳城又不止我们雪烛剑派一家修士,那些人过久了舒坦日子,什么事都扔给我们,今天也该轮到他们了,我心情不好,不要来烦我!”
门上的剪影后退着离去,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的影子映在门上,“老爷,小姐她还是不肯吃东西,说,说要找……”
苏望山将桌上的杯盘酒壶一把推到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滚!”
丫鬟惊惶地退了出去。
阅阳城一座华美的小楼上,三位修行者对坐饮酒,桌上是珍馐佳肴,壶中是琼浆玉液,三人言谈甚欢。
“师兄多日未见,修为又大有精进,让师弟汗颜呐!”
“师弟又何必过谦呢,别以为愚兄看不出,你三关已开其二,离冲破三关也只差半步!恐怕要在我前面踏过那道门槛!”
“嗨,你们两个,亲师兄弟也学那些外人互相吹嘘客套,真没意思!”
“哈哈哈,师妹说的对,师妹说的对……”
他端起酒壶正要斟酒,忽然神色一动,眉头皱了起来,“不对,愚兄感到城外西南方向,有一股邪气正在凝聚,怕不是哪里来的邪道妖人在此作祟!我过去看看!”说着拿起身边的拂尘就要起身。
师弟紧忙拦住他,“哎?师兄远道而来,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你老人家!阅阳城是雪烛剑派的山门所在,有什么事自有雪烛剑派的高手处置,咱们贸然出手,知道的都说师兄侠义心肠,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抢雪烛剑派的风头,今日除夕之夜,咱们师兄弟难得一见,也好说些心里话,一醉方休!”
乱葬岗,灵猫黑颜挡在秦陨面前,全身的黑毛炸起,发出‘哈~哈~’的恫吓声音,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吓走那团黑气,它缎子般的毛皮上泛起一层墨玉般的光泽,双眼也变成了翡翠色,身体竟然越来越大,很快涨大到牛犊大小,四爪燃起四团黑色的火焰。
墨玉灵猫在生死关头,激发了灵兽本能,化出妖兽本体。
殃气邪煞不但没有任何退缩,反倒更加兴奋起来,绕着墨玉灵猫和秦陨打转,似乎在犹豫先吃哪一个,还是干脆一块儿吃。
就在这时,两道光芒划破夜空,从南面的星空一闪而过,直奔着乱葬岗处而来,瞬息间便到了头顶,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喝道,“妖孽休得逞凶!看剑!”
随机夜空光芒大作,飘着两团发光的云气,云气之中凝聚成出两道剑气从天而降,从幽绿的殃气中间贯穿而过,所过之处邪煞之气尽散!
殃气邪魔登时委顿下去,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似乎对那两道剑光十分畏惧!
“师兄,前后夹击,你前我后!”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嗯!”云气中应了一声,那两道剑光划过弧度在空中兜了个大圈子,一前一后向着殃气击去,殃气在空中晃了晃,调转方向往那口黑漆棺材里面钻去。
“师兄,那口棺材是它的藏身之所!”话音刚落,从前面兜来的那道剑光方向一转,轰的一声将黑漆棺材击得粉碎,一剑之威便毁去了搬尸门祖传的法器。
殃气失去了躲藏的地方,慌不择路,一头钻进泥土里,云气之中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清啸,“栖云破法阵!”
一道剑法分为五
道,从五个方向刺入地面,五道剑光连到一处,剑气层层叠叠向波浪一样往中间碾压,殃气被剑气逼的不断往法阵中间窜动,最终实在避无可避,从地下嗤的一声再次冲上天空。
它刚窜入空中,便有一道剑光一闪而过,从殃气核心处穿过,凛然剑意将邪煞之气击溃,殃气邪魔发出一声怪叫,在空中如冰雪般消融,最后变成一缕阴风渐渐散去。
二人从踏空而来,到斩灭殃气,一气呵成,潇洒之极。
“师兄,这殃气已成气候,绝不是寻常的死人所出,而是经人祭炼过,此地恐怕有邪道修士!”
“嗯,师妹言之有理,不过此地是苦境之东,暮云川和川东墨龙之地交界处,并非邪道猖獗的西苦境,按理说这等邪祟,一经出现就应被正道剿灭,却为何放任在此无人管?这一带管事的正道是哪门哪派……”
“哪门哪派和咱们也无关,咱们既然路过遇见就顺手除了……咦?师兄,那还有个活人!”
二人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秦陨面前,见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二人才放松了警惕。
“是一个孩子,那殃气之前恐怕就是要害他!”
秦陨勉强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都穿着绣着金丝的白色长袍,男的俊朗非凡,女的也美貌异常,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不用说,一定是这两人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