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川和陈弼面面相觑。
金剑义子的来头已经够大,不曾想另外一个死者竟然还是绣衣直指使陆炳的侄儿,这来头也不小,甚至还在金剑义子之上。
毕竟义子很多,侄儿很少。
再牵扯进昭宁公主,这事……闹大了!
庆幸的是,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只有三个人:齐平川,陈弼,老王。
嗯,还得加上小萝莉商有苏。
但关键不在于知道真相的有几个人,在于周兴会不会真的直接上刑而以周兴担齐平川、陈弼和老王大概率要遭受酷刑。
谁扛得住?
陈弼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晦暗,“如果推演出错,我会想法杀了老王,然后去自首,你到时候带着商有苏且逃去罢。”
读书人有大义。
齐平川苦笑道:“逃得了?”
他想不通陈弼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去顶包,按说彼此双方祖父那点情分,上一次就已经用尽,这一次,应该只是栓在了一跳绳子上而已。
不能逃。
天下尚未大乱,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旋即脸色一正:“陈大人休要自乱阵脚,你的推演并不一定出错,且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用尽全力保住你我周全!”
齐平川匆匆出门,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去找商有苏,确定昭宁公主的尸首究竟在何处。
其实他和陈弼都看了出来。
周兴的真正目标,并不是为陆炳的侄儿报仇,否则就应该直接去明州找明王幼帝麾下的禁军都指挥使陆炳,和一位藩王撕破脸皮的资格还是有的。
底气有没有另说。
这样的话,周兴就不应该来到双阳县。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为了昭宁公主。
或者还有更深层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很可能牵扯着奸相、陆炳以及三位藩王之间的争斗,双阳县的事情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让绣衣直指房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进来。
陈弼看着齐平川的背影,满脸欣慰,眸子里忽然有些湿润。
敢作敢为。
一扫曾经的软弱作风,隐有大将风采。
我陈家祖辈世代为齐家家臣,到了这一辈,我陈弼原本不愿。
如今,勉强情愿!
老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陈弼身旁,这位一直以猥琐形象示人的汉子,罕见的有些正经,抽着旱烟,吐了口烟圈,笑眯眯的拍了拍陈弼的肩膀,“咱们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话说,你不该这样试探公子。”
杀我?
还去自首?
真亏你陈弼说得出来,如果公子同意了,你是不是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做你的乱世清官去?
陈弼一脸嫌弃,一把拍开,“拿开你的脏手。”
老王哟了一声,“就你不脏?”
陈弼翻了个白眼,“君子避污,儒衫为莲。”
老王干笑了两声,“我那是为了保护公子需要摸清县城所有状况嘛,你以为我喜欢去青楼逛啊,那些妞儿确实都有一副有趣的肉身,却没有有趣的灵魂。”
陈弼越发无语,正色道:“查到商有苏的真实身份了么?”
老王摇头,“查不到,到了京都那边线就被人掐断了,目前推测,商有苏要么真是冰清玉洁的无辜小姑娘,要么就是前朝势力,甚至也可能是前朝皇室之后。”
陈弼心中迅速推演。
良久,长吁了口气,“如果商有苏真是前朝势力,希望他们不会插手进来。”
老王一脸头疼,“谋划的事交给你们读书人,我这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一件事,只要我还活着,公子就能活着。”
陈弼哦了一声,“那换你去扛住周兴的酷刑?”
老王脸色大变,也是有些恐惧,“我骨头软。”
看见老王吃瘪,陈弼大为暗爽,道:“那封太宗留下的清君侧诏书,真被昭宁公主带出了京都?可若是见过公子,她为何不说,如今昭宁公主已死,那封诏书又在哪里?”
这才是周兴来双阳县的目的。
昭宁公主出逃,确实是奸相和陆炳所逼,但罪魁祸首还是那封太宗驾崩之前,留给皇室一封清君侧诏书,却不知怎么回事,落在昭宁公主手中。
老王叹气,“天晓得。”
“昭宁公主的尸首呢?”
“天晓得。”
“除了浣清河青楼里的女子,你还能干什么?!”陈弼有些微怒。
老王摊了摊手,“我也无奈啊。”
陈弼拂袖而去,“盯住周兴。”
老王哦了一声,狠狠的吧嗒了口旱烟,惬意的吐出一串烟圈,一阵清风拂来,烟圈散乱,老王已从县衙后院消失不见。
……
……
齐平川忧心忡忡回到家,看着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小萝莉,问道:“你不是说绣衣直指房的人不会来么,为何周兴来了。”
小萝莉回首嫣然一笑,很灿烂的笑容,“我骗你的呀公子。”
齐平川无语。
果然,张无忌他娘没有骗我。
女人都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厉害,偏生男人还会不断上当。
幸好我没完全信你。
还是陈弼这个基友可靠的多。
没好气的从小萝莉手中抢过剪刀,四下探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周兴是为了昭宁公主而来,你将昭宁公主的尸首藏在了什么地方?”
绝对不能让周兴找到昭宁公主的尸体。
商有苏丝毫没有紧迫感,笑眯眯的起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