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川猛然翻身坐起。
不对劲!
床上所有的东西是冰的,刚才自己拉被子时,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商有苏出现之前,并不在屋里睡觉。
她去了哪里?
这一夜,齐平川彻夜不眠,既有兴奋,也有不解。
商有苏没有屈服在齐平川的淫威下。
她选择了离开。
走在漆黑的长街上,她脑海里有一大团疑问,一直回荡着公子忘情时抱着自己说的那一段话。
一个美丽新世界?
难道公子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使命,等将来功成名就之后,用尽一生来打造出他所描述的那样一个崭新而奇异的世界?
也疑惑公子的转变,已经快要和先前截然两人了。
他竟然敢抱我……
甚至还动嘴!
真以为自己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莫非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感觉他现在越来越放飞自我啊,早些时候别说这样轻薄了,连看自己都不好意思。
现在呢,看自己的时候那眼光就好像要吃人似的。
让人觉得好生……
咦,好像也讨厌不起来欸。
疑问很快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小萝莉黑着脸走在黑夜里,冷笑了一声,本姑娘心情不好,只好欺负你赵负商了,要怪,就怪我家公子。
转身,就欲再去醉燕楼。
夜风微拂,横空蹿出一条人影,腰间挂着衙门制式佩刀,笑眯眯的,用商榷的口吻说道:“商姑娘,天色很晚了,还是别去叨扰赵姑娘了吧?”
商有苏一脸黑线,“怎么哪里都有你!”
衣裙无风自摆。
老王一脸苦笑,很是郁闷,“我也想老婆孩子热坑头啊,可惜没有,我也想大梦一觉莺啼醒,耐不住地位卑微受命与人。”
商有苏缓缓的道:“陈弼的意思?”
老王点头,收敛了笑意,认真说道:“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陈县令的意思,商姑娘想来也是明白的,你上半夜去见过赵负商,并没有对她大打出手,显然默许了这一着棋,现在又何必再去。”
商有苏翻了个白眼,“本姑娘现在心情不美丽。”
老王没奈何,无言以对。
本就是老光棍一个,哪擅长和女子打交道,而且还是愤怒了的女子。
商有苏倒是冷静了不少,沉默一刹,问道:“陈弼难道就不担心,万一我家公子没抵挡住赵负商的诱惑,成了她裙下之臣,到时候为了前朝势力鞍前马后,你们这群人又如何自处?”
老王反倒笑了,“这个问题么……商姑娘是对齐大人没信心,还是商姑娘对自己没信心?”
商有苏撇嘴,不屑,“切~”
转身,“我回家了,你也别盯着了,放心,我也很想知道,公子是否真的变成了那种人。”
这才是自己默许陈弼这着棋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自己绝对不允许陈弼如此试探公子。
但现在不一样。
公子确实变了,变成了个小sè_láng胚子,尤其是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总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吃干抹净。
自己有点不敢笃定他能坐怀不乱,所以陈弼让赵负商来试探公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如果能抵挡女色,那是最好。
值得自己的付出。
若是不能……哼哼!
割了他!
老王站在原地,忧心忡忡。
商有苏问的那一句话,也是他的担心之处,以这些年对公子的了解,不论是近来变得圆滑世故杀伐果断的公子,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公子,很可能都应付不了这一出美人计。
毕竟他是个未沾女色的热血青年。
更何况赵负商虽然算不得绝世大美女,但也是万中挑一的人中凤姿,放在京都大内,那也是贵妃那个级别的佳丽。
且置身风月场所,更知道如何把捏男人心思。
公子在她面前,如婴儿一般。
如果公子真的被赵负商迷惑,死心塌地成为裙下之臣,忘记了他大徵第一神将后裔的身份,成了前朝的一柄剑——
我们双阳城这些人又如何自处?
前半生岂非成了一个笑话。
笑话也便罢了。
毕竟陈弼谋划深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若是稍微超脱掌控,他会出手,彻底掐断这种可能的出现。
老王真正担心的还是公子,如果他能抵挡住赵负商的诱惑,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他真的喜欢上了赵负商,然后被外力掐断,只怕不会太好。
公子的心是否会受伤。
是否会一蹶不振?
这才是老王最担心的事情,毕竟世间有情人,最难愈合是情伤。
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如果刨除商有苏的神秘身份,老王还是觉得他和商有苏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他是真喜欢商有苏这小姑娘。
可别因为陈弼这一着棋让两人有了隔阂。
许久,老王才叹了口气,自问了一句:人间君王须无情?
陈弼的话从没错过。
但这一次,老王有些怀疑了。
一声长叹,老王在夜风中消失不见,一如来时。
回到院子里,听着自己房间里传来公子翻身的声音,小萝莉愤懑的心间填满了羞涩,当她走进齐平川的房间后,更是羞臊得满面绯红。
真睡公子的床啊……
犹豫再三,再三犹豫,忐忑不安,满心惴惴……
和衣而卧的小萝莉,不知道有什么词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