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扬来到红棕色的实木门前,象征性的轻敲了两下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然而,与往日不同,慕东霆并没有坐在大班桌旁专注的办公,或是站在落地窗前认真的思考。顾子扬的目光环视一周,才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发现了慕东霆的身影。
彼时,他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剑眉深锁,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身旁一堆空掉的酒瓶,满屋都是浓重的酒气。
顾子扬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过去,就把他从沙发上拎起,“你tmd没有那女人活不了是不是?”
而慕东霆显然是清醒的,他半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而一双墨眸却是清明的,眸色漆黑而深邃。
他下意识的轻咳了几声,从桌上的烟盒中掏出了一根烟,动作缓慢的点燃,淡淡的吞吐着烟雾,并沙哑的询问道,“不是下班了吗,回来干嘛?”
“新启动的项目出了些问题,我回来整理下资料,明天和相关部门沟通一下。还有,最近大盘连跌了三天,几只股票都套牢了,损失惨重,董事会那些股东对你意见不小。”顾子扬一一提醒着。
自从沈天雪怀孕开始,就没消停过。闹生病,闹冷战,闹官司,现在又闹离婚,慕东霆多半的心思都放在他老婆孩子的身上,哪儿还有精力管理公司。
慕东霆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神色冷淡的回了句,“大盘正常回调,下周自然会涨回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哪个股东有意见,可以退股,我按市价收购他手中的股份。”
慕东霆说完,指了下桌面上堆叠的文件,“那些都是整理过的新项目文件,给市场部的部长打电话,让他和项目的经手人都回来加班。”
慕东霆跟着顾子扬以及市场部的员工一直加班到凌晨,期间,讨论案子,分析各种解决方法,条理清晰,一言一行,沉稳专注,完全看不出异常,只是他一直用右手用电脑,左手的手掌始终按着发疼的胃部。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case上,借此来转移身体的疼痛。
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是拿出了一套可行的应急方案,市场部的员工尽数散去,慕东霆和顾子扬两人乘坐专用电梯,一直来到公司正门口。
“看来今天妞是泡不成了,回去洗个澡,补几个小时的觉,还得再回来上班。”顾子扬垮着一张俊脸,甚为无奈的耸肩。
凌晨的气温低,寒风刺骨。慕东霆轻咳了一声,下意识的去兜里掏烟。
顾子扬看了他一眼,略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兄弟,脸色不太好,还是少抽点儿烟吧。”
“嗯。”慕东霆淡应了声,两指间夹着一根烟,却并没有点燃。
顾子扬没再说什么,抻了个懒腰,迈步向台阶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思着刚刚的案子,突然想到其中的一些细节,转身想要和慕东霆嘱咐几句,却见台阶之上,慕东霆单手吃力的撑在墙壁上,身体正顺着墙面缓缓的下滑。
“东霆!”顾子扬一惊,快步跑上台阶,来到慕东霆面前,紧张的询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慕东霆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吃力的对他摆了摆手。然而,下一刻,他开始猛烈的咳了起来,只觉得喉咙中一阵腥咸,便咳出了鲜血,一缕刺目的鲜红顺着唇角缓缓而下。
慕东霆只是不甚在意的用手掌抹掉,却惊呆了一旁的顾子扬。
“艹,你到底多严重?”他说完,扯着慕东霆就要去医院。“我看你真是在作死,就一个沈天雪,你至于吗?”
即便当初林初夏不告而别,他也不曾见过慕东霆如此的折磨过自己。这下子,顾子扬是真急了。
他开车把慕东霆送去了医院,胃出血,再不治疗,随时都有休克的可能,甚至危及生命。慕东霆直接被医生留在了医院,顾子扬亲自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还得留下伺候他,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病房内,慕东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涣散的目光一直看着头顶。
顾子扬坐在病床旁,翘着个二郎腿,脸色也不太好看。“你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半死不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你要是真离不开沈天雪,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认领你,她如果真不打算要你了,我干脆找个坑把你埋了算了,免得你活着受罪。”
顾子扬喋喋不休个没完,而慕东霆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不动不语,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甚至眼睫毛都不眨一下。
顾子扬说累了,干脆拿出手机,就要拨打天雪的电话,而此刻,慕东霆终于有了反应,他坐起身,一把夺过顾子扬的手机,丢在了一旁。
“你有完没完了?我说了,她要走就让她走,难道真的禁锢她一辈子吗?那样她不会快乐的,而她不快乐,我也不会。”
“她走了你怎么办?”顾子扬没好气的问道。
慕东霆苦笑,身体重重的跌回病床上,“我怎么样都是自作自受的,怨不得她。”
“随你,我真是懒得管你了。”顾子扬回了声,见一瓶输液即将见底,暗了床头的按钮,喊护士换药。
挂着输液,慕东霆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他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起,目光淡漠的在房间中扫视一周,看到顾子扬正窝在沙发上补眠。
“子扬。”他沙哑的低唤一声。
顾子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