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青鸢好笑地问。
“你能不能答应我,不杀我娘。”倾华看了一眼从梨林尽头走过来的高大身影,用力合上眼睛,声音发颤。
“什么意思?”青鸢眉头微拧。
“这个……”倾华从怀里掏出一只香袋,瑟缩几步,轻声说:“是我娘给我的,有人威胁我娘,让她把这个交给我,然后……你的眼睛,就是这个毒……我不敢说……对不起阿九,我真想死了算了……”
青鸢的呼吸骤急,飞快地从她手里夺过了香袋,气愤地说:“你再说一次!你刚刚为何还假意说是芸桃……倾华,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是我娘教我的……”倾华扑通一声跪下去,连连磕头,“是许承毅威胁我娘,他怕在小庙里害你的事被你发现了,所以逼着我娘把这个给我。昨日我去看娘,她才告诉我……”
“该死的东西。”
焱殇暴怒之声从梨林中传出来,吓得倾华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抖得厉害。
“阿九,我娘是被逼的,真是被逼的……”
“还楞着干什么,把那妖妇抓过来,朕要亲手杀了她。”焱殇恨恨地抬脚,要往倾华身上踢,“不识好歹的东西,王后怎么对你,你就这样回报王后?”
“我不知道娘会这样做……我愿意替娘受罚,”倾华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哽咽着说:“若可以我愿意把眼睛陪给阿九……你们把我眼睛挖了吧……”
焱殇一手揽着青鸢的身子,一脚终于收了回来,没落到倾华的背上。
“押进大牢。”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倾华,怒声下令。
“阿九,不要杀娘好吗?”倾华捧住青鸢的裙摆,膝行着靠近她。
青鸢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她已放过上官薇,上官薇却不肯放过她。那毒妇,死一万遍也不能平她心头之恨。
“你走吧。”青鸢转过头,不肯再看倾华,“若你真的不知情,那就等着给上官薇收尸。”
“阿九……”倾华抱住她的腿,连声说:“阿九,我们回曼海去吧,求求你,我们回曼海去,我把我的眼睛给你。”
“你走,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了,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青鸢弯腰推开她,眼睛红通通地看向一边。
“阿九……我不想离开你……”倾华的双手抱紧,死死不肯分开。
“拖下去。”焱殇面色铁青,用力一挥袖。
冷衫和冷青上前来,强行把倾华的双手扳开,往梨林对面拖。
倾华头上的簪子掉了,裙角在地上拖动着,绣鞋被草丛挂住,一身狼狈地越去越远。
青鸢心里堵得难受,在焱殇怀里趴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为什么有的人心肠就是这么坏?我数次放她,她却从不知回头。”
“所以恶妇不是你想当就当的。”焱殇拿了锦帕,给她擦着眼角微微泌出的血珠,小声说:“不要动气,也不要再对她们动半分同情心,都交给我。”
“若真是上官薇一人而为,也就不要为难倾华,让她走吧。”青鸢深深吸气,捂住了眼睛。
“她和上官薇是母女,一丘之貉。”焱殇眉头微拧,淡淡说:“况且她昨日就知道此事,拖到此时才说,说明她随时可能背叛你。”
青鸢无以反驳,怔然仰头看他。
“阿九就是心软。”焱殇一手覆到她的心口上,缓声说:“真想打开这里看看,是棉花吗?一身犟骨头,偏长颗棉花心。”
“是肉。”青鸢认真地说。
“棉花尚能冷清冷义,肉更不好了,小
猫小狗小鸟都能给你啄一块走。”他拧眉,一臂用力,把她紧箍在怀里,“我看你还是躲我怀里,不然被别人几句好话就能拐走了。”
“我哪有那么笨……”青鸢原本糟糕的心情,硬生生被他给拽到了晴天里,破啼为笑,抡着小拳头往他身上砸,“就你厉害,就你心狠,就你心肠和石头一样,你杀人不眨眼!”
焱殇原本不躲不让,哪知青鸢捶了几下,没过瘾,咚地来了一大招……
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阿九王后这一拳砸得大家心肝儿一起颤。
“弑君,谋夫……”焱殇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青鸢抿唇一笑,又补了一拳,“是你教我心肠要硬的。”
他拧了拧眉,唇低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那是对别人,对我越软越好。”
青鸢一偏头,和他吻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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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光线极暗,潮湿阴冷。几只火盆里放着烧红的烙铁,拷打声不停往人的耳朵里钻,凄厉的叫声让人感觉到这一鞭又一鞭是落在自己身上。
青鸢扶着焱殇的手,慢慢往里面走。
焱殇原本不允许她来,但她实在想见见上官薇,她想不通,就算许承毅威胁她,只要告诉她,完全能阻止许承毅。她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上官薇已经上过了刑,瘫在淌满污水的地上轻喘。
倾华缩在墙角,怔怔地看着上官薇,火把的光投不过去,她若不动,还真难让人发现她的身影。
“上官薇,倾华,王和王后驾到。”冷啸用刀背敲了敲木栏杆,喝斥道,“还不快过来磕头。”
上官薇挣扎了几下,转头看了过来。
“上官薇你关我十六年,也够了吧,为什么一再害我?”青鸢扶着焱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