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你想作什么?”青鸢声音略略扬高。
她以为他会怕,却没料到他却根本不顾四周响起的脚步声,手掌把她纤细的手腕紧抓住,再一用力,她就被他拖到了他的身前,和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低着长睫,根本不看她,另一掌垂在身侧,阔袖遮住了指尖,似乎是攥了拳,高大的身体微微往前倾着,滚烫厚实的胸膛压过来,把她抵向了假山石的棱角。
“哎……”她的腰被硌痛,往前一躲,却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中。
心跳骤然加快,心脏又突然胀痛,似有什么东西正从那团小小的、鲜活的血肉里破土而出肝。
“王爷。”
青鸢挣了两下,没能挣开,那些脚步声却近了妆。
“宸王,你再不松手,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是宸王你找我合作的,我只想出宫,远走高飞……”青鸢压低声音,用力往回抽手。
脚步声已到了假山外,有人小声问:“是王爷在里面吗?”
青鸢看着他,他看着脚尖。她的脸色已经因为疼痛而开始变了,那唇、那瞳,却因为这痛而鲜红起来。
“宸王放手!”她站不稳,甚至说话都颤抖无力。
但,这在别人的耳中听来,却是娇弱,是引you,是绵软,是无法忽视的、挠动人心弦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那沱红的双颊,呼吸骤然紧了,那眼神却有些凶狠。
“公主,还真是喜欢在男人面前……”他一字一顿,没能把话说完,手指紧得能捏碎她的腕骨。
青鸢苦笑,她到底诱huo了谁?她不过是狂风大浪里的小舟,这些男人是海里鲨,每一条都露着尖白的牙,随时能把她这艘小舟撕扯得肢离破碎。
不过,君漠宸还真是位君子啊,不爱美se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那女子又问:“王爷,千佛花到了八千盆了。”
“知道了。”他微微转头,看着假山说:“退下吧。”
脚步声退开去,他终于缓缓松开了她。抬眸看她时,那冷瞳被看时死寂无波,但转瞬间,便有那痛楚如狂风大浪一般攻占了他的眼睛。
青鸢怔住了,不过是失败两次而已,他怎么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来,再强大的人也有痛苦的时刻,弑神君漠宸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会失落,会被人看轻、被人欺负、被人讨厌、被人排挤。
所谓繁华,真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合作照旧,听我安排。”他淡淡几句,往假山外走去。
青鸢揉揉鼻头,轻轻吸气,轻声嘟囔,“你情我愿,公平合作,王爷也要对我放尊重点才是。这豹奶的事,总会弄明白的。”
他转头看她,青鸢忍着心口剧痛,对他莞儿一笑,轻声说:“我只有一个脑袋,欢迎随时来取。”
他不语,对视片刻,大步走开。袖子拂到从路边探出来的荆棘枝,挂出刺耳裂帛声。
看他身影绕出假山,青鸢才慢吞吞地钻出来。
假山外乌压压的人,权瑛抱着拂尘,阴恻恻地笑,而中间那人身着明黄龙袍,不是君鸿镇又是谁?君漠宸正抱拳长揖,看样子君鸿镇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青鸢暗呼倒霉,更恨这皇帝无耻,明明来了,还要假意说什么是千佛花到了。二人的谈话也不知是否被听去,又听了多少去?
“倾华怎么也从那里出来?”君鸿镇紧盯着她,缓缓出声。
“方才求宸王一点事。”她慢步挪过去,给君鸿镇福身行礼。
君鸿镇盯了她一会儿,才问:“何事?”
她正要说话,君鸿镇却指着君漠宸说:“宸王,你说。”
“浇花婢求臣弟救上官薇出来。”君漠宸垂着眼帘,低声回话。
“你母亲的事,你找朕就行了,你父亲,朕已经派人妥善安葬。如今你在我天烬,就是我天烬国的人,往事已矣,他们和你没关系了。”君鸿镇淡薄的几句,拔腿就往前走。
青鸢小声称是,又在心里把他狠咒了一番。
“随朕来吧。”君鸿镇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青鸢只好跟上前去,希望他今晚和浮灯多谈会儿佛经,让佛感化他,最好收他去做徒弟,如此一来,她便脱离苦海了。
但青鸢活了两世,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似乎还没遇上过。君漠宸不算,他好像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他不是也有惜夫人和什么郡主吗?
走了会儿,君漠宸被甩得稍远了些,君鸿镇扭过头来,看着青鸢问:“他没为难你吧?”
“啊?”青鸢怔住,这是何意?
“宸王从小心狠,你不要惹他。”君鸿镇盯着她的眼睛又说。
看似关心,实则威胁,这老家伙是怕她勾上君漠宸啊!
天啦,她到底哪里表现出水xing扬花的一面了?她恨
不能每天顶着乌龟壳才好!
再说了,她勾谁,也绝不勾君家的这群恶狼!她最想的,就是克死几个姓君的,这样才大快人心。
见她乖乖点头,温驯温柔的样子,君鸿镇的态度也缓了些,也再没有过份的举动和言词。
青鸢故意走慢了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但一扭头,又看到了君漠宸,他这时的神情有些狠戾、桀骜、张狂……
就像……焱殇!
她猛地停住脚步,直直地看着他。
君漠宸却只扫她一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喂……”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匆匆说:“你这人……”
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