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龙羽睁开了惺忪无力的眼睛,身子却一阵痛楚,她根本没有办法动身一分。
“你……醒了!”眼前的男子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风干了的泪痕,翩然眷美的容颜或许因岁月风霜而渲染了半分苍凉和凄怆,不过眼神里的光亮还是那般温婉如初。他的话语里有着惊喜和掩藏,像是经过了多少个寒冬很多事情变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可还好人还在身边的惋惜。
“我……这是在做梦么?还是……我已经被处死,才能够在黄泉路上与你相见!”我的逸言,这幅画面好美好美……龙羽微笑着,嘴角抽搐着,柔弱无力的手轻轻举起停泊在了他弯弯的眉梢。“你知道么?我曾经多少次做梦,都是梦到现在的画面……我可以抚摸着你的眉头,把它按平,再看着你把它皱起来,我再不厌其烦的扶上去……”
说着,眼前的画中人不由分说地握紧了我的手,用温润的唇瓣擒住我的干涸的嘴唇,不断地摩蚀着,滋润着,把寸寸甘甜汇入我因苍凉和孤寂而尘封的心田。一丝一寸,如雪花滴落,他在说,“我就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怕,回来了就好好的……”
我知道这不是梦,他的温暖是我能感受到的,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一心一生只愿我安好如初,把我小心安放好,免我惊免我扰。
我刚醒来,仍然力不可支,即使是他小心疼爱的亲吻还是不能承受显得吃力了。我轻轻拧了他的胳膊,他转身,我缓缓说。“小心我们的孩子……”然后便扭过头去,含羞微放。
只见他缓缓起身,坐着呆住。口中像哽住了一根鱼刺一般,直到他嘴角擒着泪光,波光潋滟的对我投上最不舍和安慰的目光。他微微颔首,“羽儿,孩子……已经在你昏迷奔波回来的路上……没了…”
然后他就垂下了头,再也不看我。
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地脸面再去对上她情深纯粹的清眸!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我……他还在的!你摸摸看,他还在的!他真的在的!”我拉住逸言的手附上我的腹部,可是却寻不到一丝存在的证据。
逸言却蓦然把我抱在了怀里,紧紧依偎着,像是要把他仅存的一丝力量给我。他跟着我一起哭,在我耳边呓语。“羽儿,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只要你好好的……好么?陪在我身边,不要再让我失去你,好么?我可以不要天下,放弃筹划了十几年的计划,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好么?”真的,还会有第二个孩子么?他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么!
他终是肯回首直面是非对错了,这个面似柔弱却心狠荼毒的飘渺男子!这场本就天理不容仅仅依靠着命运誓言轮回存在着的不伦之恋,真的会在最后的回头之中而长久么?对不起,这一句情深不寿,一眼万年,渐渐弥化成天人永隔的眷恋。在阿耶逸言的脑海里久久盘旋,对不起……
对不起楚离,即使他真的明白难渡此情劫,可是却真的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对不起…因为我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至深至痛至愚而至暗狱的最底层,我再也不能让你和孩子也遭人唾弃垂骂!
龙羽猛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谢谢你还在。他替龙羽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吻住她。轻轻离开唇瓣,他们像一双孤身征程的羽蝶,漂泊流离了几个世纪最后才恍然发觉其实自己最应该珍视的不是别人的珍宝,而是身边的最珍贵。
一汪柔情,如水般娇浓。
龙羽转而安慰他,“此生此世,君伴我长相依,不离则不弃……”失去了之后,他们都会更加珍惜和在意彼此吧。直到可以不问过往,不念来生,只求现在的幸福。
其实在喝了mí_yào死去了的那四天三夜里,龙羽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而是颠簸在那马蹄声碎的绿林和荒漠中,直到抵达了草原和帐篷,回到了逸言的身边。她曾把整个人心和脉络用了足够长的时间去思考清楚。
龙羽看透了琴妃和逸言的关系,知道了那天为什么在喜宴上第一次见到浣琴的眼是那么的纯粹,音容笑貌又是那么地酷似一个人。
现在,她想清楚了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浣琴是怀有龙回的孩子的,龙羽相信了。她是他娇宠的王妃,又怎么会假怀孕,只是她心中有的只是那个十几年来一直把她当做棋子一样训练的草原驸马阿耶逸言。她默默地对他心生情愫,参与了他的争夺天下的谋划,成为了一颗帝王棋子。我想,逸言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是利用了她对他的爱慕的,或许那蛇骨手串他也曾赠与过浣琴……
她看到龙羽手上戴着的蛇骨手串时的眼色,分明是曾经自己拥有过的光芒。
可是,尽管她知道了逸言的心需要的是天下,他的安排周密十几年之久,但是龙羽始终参破不透的是,为什么要训练和安排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子安插在龙回的枕边!而且从浣琴进宫之日起,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不是么?她更是不曾想过,原来那皇宫之中处处都是琴妃和逸言安插的眼线,如此才得以免遭刺杀王妃和皇子的死刑。那mí_yào掺杂在了清水之中,虽不是毒药,但是深谙七百多种毒的龙羽只是在万般情急之下而并没有察觉。
只是以后,龙羽便与那深宫,和那深宫里的人……
再无瓜葛了!
她如今只愿和眼前的君子,长相厮守,只问一句。“与我赴一生一场只问风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