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和虚空二人都是仓促间出掌,事前没有半分的征兆,俩人都使出了三四成力气,也没有说谁更占便宜些。但乔峰后退三步,卸去了力道,乃是正大之道,自身没有半分损伤。但虚空害怕影响到虚竹,硬是凭着自身接住了这些力道,才受了些伤。真论起来,二人此番交手,算是半斤八两。
虚空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嘿嘿一笑,道:“丐帮帮主,果然名不虚传!嘿嘿,我们再来打过!”
就是被虚空这么片刻的阻拦,虚竹已经将右掌贴在了玄苦大师背后的“灵台穴”上,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玄苦大师的体内,帮他护住心脉。此时见虚空向乔峰邀战,连忙喝止道:“师弟,乔大哥没有恶意的,你比如此!”
玄苦大师等到虚竹的相助,本来已经将近油尽灯枯的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些,不由自主的喘息了两声,说道:“你就是峰儿?我教出来的好徒弟?”脸上又是惊骇、又是痛苦、又混合着深深的怜悯和惋惜之意。
乔峰见师父瞬息间神情大异,心中惊讶之极,说道:“师父,孩儿便是乔峰。”
虚竹知道其中真相,也知道玄苦大师此时误会了乔峰,不由得开口说道:“师叔祖,我想你是误会我大哥了,他从今日中午一直和我在一起,从未离开半步,我们也是猜到有人要加害于你,才赶来少林寺的,哪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让那奸人阴谋得逞了。”
乔峰一听虚竹说“让那奸人的阴谋得逞了”,登时大惊,忙抢上身去,捏住玄苦大师的脉门,瞬间便察觉玄苦大师此时的心脉已经被人已高深的内力震断了,那自然是必死无疑的。此时全仗着一口真气维持着最后的生命。若是虚竹不及时出手护住玄苦大师的心脉,恐怕他现在早已经归西了。当下有些歉意,又有些感激的看了虚竹一眼,也不搭话,雄厚的内力汹涌而出,想要救活玄苦大师。
玄苦大师感受到乔峰输入他体内的内力,才知道伤他之人并非乔峰,当下叹口气说道:“峰儿,别费力气了,为师的心脉已断,迟早要魂归极乐的。”
虚竹道:“师叔祖你倒是洒脱,不过,还请你向方丈师叔祖说明,伤你之人并非是我大哥,免得我大哥蒙受不白之冤。”
玄苦大师道:“好,你们将方丈师兄唤来吧,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我帮峰儿说一下。”
乔峰忙道:“不,不!师父,我的二弟是偷跑出少林寺的,若是让方丈知道了他,说不准会把他抓回少林寺的。还请师父静心调息,徒儿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虚竹摇摇头,没有接过乔峰的话题,而是说道:“大哥,你和师叔祖多年没见面了,定然有些话要说,我和我师弟不便在少林寺中多待,就先去了。他日你若是有闲暇,到云南哀牢山的哀牢山庄找我,若是不出意外,我以后可能会一直待在那里的。”说罢,便撤去了自己的右掌,领着虚空一道去了,只留下玄苦大师和乔峰二人在屋中说话。
虚竹和虚空走后,玄苦大师对乔峰道:“峰儿,这为师这多年来传授你武功,但却有一件事瞒了你。现在为师就要去了,也该把这件事说于你听了。其实,峰儿你并不是南朝汉人,而是契丹人。三十年前……”
乔峰打断玄苦大师的话,说道:“师父,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那场血战,徒儿也听智光大师和赵钱孙他们说了详细的经过。还请师父慈悲赐知当年带头大哥的身份,徒儿也好报了徒儿生身父母的血仇!”
玄苦大师说道:“峰儿,你要报杀父杀母之仇,本当应该。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你难道不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吗?”
乔峰咬牙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报之理,还请师父垂怜!”
玄苦大师微微摇头,说道:“峰儿,我本该告知你当年的带头大哥是谁,但是他既然信任我,将当年的始末都告知于我,我定然不会吐露的。峰儿,为师对你不起!”说着,脸上又是慈悲,又是歉意。
乔峰听到玄苦大师这句话心中一惊,手上握着的玄苦大师的脉门也停止了跳动。原来玄苦大师不愿向乔峰吐露当年的带头大哥是谁,竟然直接自决了心脉,散去了护住心脉的那口真气,就此圆寂了。
这一下乔峰只吓得目瞪口呆,脑中一片混乱:“师父宁愿一死,也要袒护那带头大哥,此仇,我定然要想这恶人讨要回来!我若此刻悄然避去,自然没我什么事,但我乔峰是铁铮铮好汉子,如何会做出这般行径?”他走到屋外,朗声叫道:“方丈大师,玄苦师父圆寂了,玄苦师父圆寂了。”这两句呼声远远传送出去,山谷鸣响,阖寺俱闻。呼声虽然雄浑,却是极其悲苦。
虚竹可虚空刚走出少林寺之外,便听到了乔峰的呼声。虚竹叹息一声,道:“玄苦师叔祖最终还是去了,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人被我们两个打伤,竟然还要坚持来杀害玄苦师叔祖。”
虚空道:“师兄,你不用如此自责,想这世上有谁能长生不死?人总是会死的,唯一不同的只是早死或者晚死罢了!”
虚竹点点头,说道:“师弟你说的对,是我还没有看透。不过此间的事已了,我们这便去吧,安安心心的在江湖上查探一下那剑魔的下落。我怀疑当年对你们公孙家下手的并不是无极剑圣,你看,这是无极剑圣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虚竹撕开右肩的衣服,露出了那日在大理和无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