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您的错。”江桁缓缓开口。他把手覆盖在老人被岁月侵蚀的全是褶皱的手背上,通过手心传递过去的,是坚定和温暖,“您不必自责,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自责也是徒劳,说实话,我和缦缦这次来找您,也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震惊中呆坐在原地的陈宗缦,继续说道:“您女儿的事情,是一个遗憾,我们一定会把当年害她的人找出来,让法律给她应有的制裁,也让您心里对她和缦缦的舅舅有个交代。实话告诉您,这件事现在不只牵连到您女儿和儿子,还有缦缦的爸爸。当初他的死,也有很多疑点,我相信您也肯定不认为自己的外孙女会是杀人凶手吧。”
外婆闭上眼,缓慢而又沉重的点点头。
“如果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和缦缦一起调查下去,让您回忆起这么多往事,您也辛苦了。”江桁说的恳切,语气轻柔中不失坚定,外婆听在耳朵里,心里也不禁对面前这个不知道模样的年轻人,放了几分心。
三个人坐在一起,一晃就是一下午的时间,外婆没有吃饭,也没有提这件事,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陈宗缦还恋恋不舍的不想离开,要不是江桁提醒,陈宗缦恨不得住在这里。
离开的时候,她一直紧紧的握着外婆的手不松开:“外婆,你还是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吧。”
外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外婆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还是算了吧,你有空多来看看外婆就行,你有你的事情要忙,外婆在这里,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用管我了。”
她问道:“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陈宗缦扭头看了身边人一眼,然后回答道:“我现在住在江桁家里,放心吧外婆,江桁和我,已经登记结婚了。”她看出外婆眼中隐隐的不放心,说道。
说完,她扭头,和江桁对视一眼。
没错,今天上午两个人在来养老院之前,就已经正式登记结婚了。江桁作为陈宗缦的监护人,身份证户口本都有,拿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心照不宣,知道签完字拍完照,等着证件出炉的时候,陈宗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
外婆这才真的放心,表情还是像最初一样平和:“我老了,走不动了,以后的路,就让他陪你走下去,缦缦,你从小性子就像你舅舅,有的时候太过冲动,现在倒是沉稳了许多。”她叹了口气,“你不说,外婆也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好了外婆。”陈宗缦俯□,搂住外婆的脖子,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这里环境也不错,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和江桁经常来看你。”
两个人又抱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陈宗缦看天已经黑了,风也有些冷,这才转身离开,还不停的回头催促外婆赶快进去。
坐回车里,陈宗缦就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发呆,活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甚至连安全带都忘了系上。江桁无奈,只能探身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扫了她一眼,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结婚证,扔在她腿上。
陈宗缦看看结婚证,再抬头看看他,眼神有点茫然的把结婚证打开——因为急着往这边赶,结婚证一出来也只是扫了一眼,就被她塞给了江桁,还没来得及打开看。
她打开结婚证,就着车里的灯光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她不满的嘟嘟囔囔,“明明你比我大好几岁,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和我差不多大似的,而且我的头发好毛躁,一点也不美。”
“不满意?”江桁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勾:“那等这些事都解决了,我们就撕了这张结婚证,再去补一张漂亮的。”
“这怎么能行!”陈宗缦急忙反对,“结婚证怎么能随便撕!”她宝贝似的把结婚证贴在自己胸口捂好。
她能嫁给江桁,已经她觉得最幸福的事情了,只是一张不好看的照片而已,怎么能把结婚证撕了呢!
陈宗缦一边想,一边撅着嘴看着江桁。
江桁眼睛平视着前方,下面却长臂一伸,手盖在她脑袋上,大力的揉了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