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席宣判,由于本案的特殊性,本席和陪审员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在陈庆民被杀案一案中,原被告陈宗缦反诉成功,其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嫌疑人江婉之有法庭收押,经调查后择日宣判。”
“关于本案中涉及的其他有关双方权益的细节,将于宣判当日共同宣判。”
“退庭。”
“咚!”
陈宗缦出了法院大门,外面的阳光直直的洒在她的头顶,暖洋洋的。她抬起脸,闭上眼,眼前一片金黄。
江桁和孙璘从后面走过来,相互握手。
两个男人在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喜悦与释然。
虽然是择日宣判,但基本上就是这么定了。
跟在陈宗缦身后出来的蜂拥而至的媒体把陈宗缦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争相想要对她进行采访。陈宗缦被吓了一跳,眼前的阳光被人群挡住,取而代之的是噼里啪啦的闪光灯。
她不知所措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找不到出口。
被人群的冲击力撞了一下的江桁眼前瞬间失去了陈宗缦的踪影,他皱着眉头,终于在不停地推搡中看到了陈宗缦今天穿着的藏蓝色的外套,然后长臂一伸,抓住她的衣领微微用力,拉近了自己怀里护好。
两个人周围全都是堵过来的记者,耳边全都是说话声导致他们也根本分辨不清话的具体内容。
江桁把陈宗缦的脑袋扣在怀里,带着她朝人群外面缓慢的移动着。
最后,幸亏法院门口的武装人员及时赶来,对媒体人员进行了疏散,陈宗缦,江桁和孙璘三人才得以脱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车里,把一切喧嚣都隔在了车门外。
“呼......”陈宗缦大口喘着粗气,因为还没平静下来所以手忙脚乱,安全带拿在手里扣了还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江桁的大掌搭在了她的手上,她才慢慢镇定,“咔哒”一声把安全带扣了进去。
“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对上江桁望过来的眼神。
车子在人群中转了个圈,迅速离开了法院门口。
= =
堵在车边的记者们扑了个空,只能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过随后从法院出来的陈娉婷让他们找到了新的目标,他们一哄而上,像刚刚包围陈宗缦一样把陈娉婷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小姐,请问您对今天的庭审有什么看法?”
“您的母亲江董事长变成嫌疑犯,您是否觉得惊讶?”
“请问这件案子您是否知情?”
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记者,似乎在慌乱中捕捉到了陈娉婷突然闪烁的眼神。
她刚开始的时候看上去很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表情也有些悲伤:“我愿意回答大家的问题,不过请大家安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周围的记者们立刻安静了许多,他们掏出录音笔架起摄像机,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
陈娉婷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关于这件案子,我想说,我也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她用脸上的背上把自己掩饰的滴水不漏:“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妈妈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她竟然是杀害爸爸的真正凶手!我......”她捂住嘴,声音有些哽咽。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
人群中有一个记者大着胆子问道:“那么关于你的姐姐陈宗缦呢?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陈娉婷的动作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关于这件事,我现在心里还很乱,毕竟从前我都一直认为,是她杀了爸爸。”她的嘴角下弯,脸上精致的妆容并没有因为悲伤而有一丝裂缝,“事情的真相还要交给警方侦破,如果几日后法院判定我母亲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我会亲自登门向姐姐道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声音低沉:“毕竟,如果妈妈犯下了不能饶恕的罪行,而我的亲人,也只剩姐姐一个了。”
“江婉之太太原本是民安集团的董事长,如果这次她真的是凶手,那么是否意味着民安集团将会有一次巨大的变动了呢?”一位记者问道。
陈娉婷点点头:“变动是肯定的,如果我母亲犯了法,这董事长的职务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担任下去了。”她的眼神悲伤中带着坚毅,把一个经受了巨大打击后依然坚强的女孩演了个十足十,“但是我们民安集团是不会倒下的,还有,即使我母亲犯下大错,她也依旧是我的母亲,我会把公司打理好,等她出来。”
记者不再提问,取而代之的是噼里啪啦的快门声。
陈娉婷的助理和保安立刻围上来,护着她上车,快速离开了法院门口。
车门一关上,陈娉婷原本还算得上平和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
她双拳紧握,背脊挺得笔直。
窗外是还在法院门口徘徊的记者,现在从门口走出来的,是这场庭审的法官和工作人员。
可是,江婉之却不会从这个门出来了。早在她刚刚接受采访的时候,江婉之就被警方从法院的后门带了出去。
她看着窗外,,隔着墨色的窗纸,外面看不见车内,但是她却对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是正在交谈的记者和法官。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无比讽刺。
“总经理,我们去哪?”司机看陈娉婷脸色不好,连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声音太轻,陈娉婷好像是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
司机无奈,只能提高声线再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