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只白兔的娇小女人,有点紧张地问。

那女人饮泣着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们会把我送回去的……绝对不行……清官难断家务事……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一直……都这么说……不行……我会被打死的……”听起来,好像是被老公打的啊……周正皱了皱眉,问:“那怎么办?送你回娘家?妹子,你总得……总得给我指个路吧。

”“没……我……我没娘家了……大哥……我不知道去哪儿……你救救我……救救我吧……”看着她肿起的颧骨上滑下的泪,周正咬了咬牙,“那……那不行你就先跟我走吧。

”于是,这一晚,周正捡回家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妇。

她不肯说自己的全名,只让他叫她小凤。

小凤村里的口音挺重,年纪很轻,看眼里偶尔闪过的稚气,实在不像是已经结婚的女人。

可她确实已经有了老公。

她管那男的叫“我男人”,而她脸上的青肿,手腕上的纱布,耳垂下的裂口,都是她的男人所赐。

她到周正家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手机和钱都没有,唯一的行李,就是半边被打肿的脸,和一直停不住的泪。

等到她的哆嗦停住,都已经是晚上两点多。

周正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身他妈没有跟着烧了的居家服,丢给小凤让她去洗个澡换上。

等她看上去冷静了一些,他才又一次提议道:“小凤,听我句劝,这样躲着不是个事儿,明天我带你去报警吧。

你们那儿派出所不管,咱们就去找公安,找妇联,再不行就上网爆料,找女权帐号反应,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没想到,一听他这么说,小凤就又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双手抱着胳膊,蜷缩在沙发上说:“别,不行……不行的……他舅,他舅……不行的,那、那我……要被打得更惨……”周正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相顾无言,他就多打量了几眼,结果还有点意外,尽管鼻青脸肿,但依然能看出来,小凤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至少,比他前几任女朋友都好看,如果不是有点土里土气畏畏缩缩的,打扮打扮绝对是个美人。

这么漂亮的小媳妇,抱在怀里疼爱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人下这么重的手打啊?一股隐隐的怒气从周正心里涌出,“小凤,你……跟你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凤憋了半天,也没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只是断断续续颠三倒四交代了个七八成。

她是周边村里的,家里有两个弟弟,爹进山开石头死了,娘带着孩子改嫁,后爹看她标致,老是找机会亲亲摸摸,她心里害怕,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跑来县里打工,在店里卖球鞋。

她男人买鞋时候瞅上了她,三天两头光顾,混熟了就带着出去吃吃喝喝,有一次喝醉,就带她去了快捷酒店。

后来,那小子去她家里拍了五十万做彩礼,就成了她男人。

她被养在家里,洗衣做饭张罗家务。

而且,没有结婚证。

摆酒的时候她不到年龄,领不到证,后来,她又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断断续续挨打,哪儿还敢提领证的事情。

“大哥……我……我能借点钱吗?我想……去外地……我想去他找不到我的地方,不然……我要没命了。

”她用小指头探了探鼻孔,拿起纸巾擦着上面的干血末,用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你需要多少?”周正斟酌半天,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高明的骗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行,就帮这一把吧。

“我……我借……借五千,可以吗?”她低着头,抬眼壮着胆子问。

“嗯,我明天去给你想想办法。

”周正点了点头,跟着问,“可你身份证什么的都没带出来,要怎么走啊?”没想到,小凤脸上红了红,拉开裤腰伸进去摸了一下,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张身份证,小声说:“我身上没兜,就……先放……放那儿了。

可我别的都没带……心里慌,啥也不敢拿。

”“行,有身份证就啥都好办。

”周正赶忙别开脸,觉得面皮有点发烧,“那你先睡吧。

我去小屋躺,明早我去取钱。

”“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加倍还你。

”周正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含含煳煳地嗯了一声,就匆匆出去到隔壁睡觉了。

在隔壁,想着小凤从裤衩里掏出身份证的动作,想着她那时露出来的一段白生生的小肚子,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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