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登时两泡眼泪,便要跪倒了而谢。
兰芽忙给拽住:“你谢我做什么?那是你兄长的心意。等你见着你兄长,你们兄弟两个自己说去。”
小包子不由得心下感喟。
这世上延揽人心的法子不外乎那么几种,可是有人用起来就是那么生涩,甚至叫人讨厌;而兰公子……却总叫人心下那么舒服,那么自在。
两人絮絮地说了会儿话,兰芽大致说了说草原的经历,小包子也跟着唏嘘不已。
末了兰芽才说:“你给我讲讲这几个月里你瞧见、听见的宫里事儿吧。不拘什么,只要你见过听过,也愿意给我讲的,我就都想听。”
两人便并肩坐下来,靠着红墙根儿,小包子将宫里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虽则曾经答应过海澜,但是兰公子终究不同于旁人,于是小包子便也将湖漪的事儿说了。说那个大清早,宫‘门’还没开呢,就见湖漪一身狼狈哭着从御‘花’园的方向跑回万安宫去。
以及,寿安宫里古怪的反应:僖嫔非但没为她这个曾经最在乎的宫‘女’做主,反倒还叫海澜出来掩人口实。
兰芽便垂下头去:“彼时御‘花’园里,夜晚可有人住?”
小包子便答:“正是那个皇上跟前儿最得宠的国师,叫继晓的。”
兰芽便笑了:“真是好巧。”
三日后,继晓下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狱。
卫隐亲审。
诏狱里常规的刑具还没用过几样,继晓便打熬不住,全都招了。
司夜染捧着继晓的供状,进乾清宫面圣复旨,皇帝面上却有些‘阴’晴不定。
“小六防火杀人的凶手,是继晓?可有人证?”
司夜染淡淡一笑:“圣上可宣召万安宫宫‘女’湖漪。”
皇帝微微眯眼:“此人,何在?”
司夜染转眸迎上皇帝的眼睛:“内安乐堂。据闻,她疯了。”
湖漪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出了内安乐堂那间‘阴’冷的拘室。
重新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刻,本来‘春’光煦暖,她反倒冷得抱了抱肩膀。
她被乾清宫的内‘侍’段厚引着,一路悄悄向乾清宫去,脑海里则是三日前,那个秀美灵动的兰公子来看她的情景。
兰公子坐在她面前,对她说:“外头人都说你得了疯症,必得锁起来不能见人。就连万安宫里,你从前的主人和姐妹都告诫我说,你见人就咬,是万万见不得的。”
她们竟然这么说她!湖漪恨得死死攥住身上破衣。
兰公子徐徐说:“可是我倒是觉得那些真正疯了,真正见人就咬的,怕是她们才对。湖漪,你没病,你只是伤透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