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便走到吉祥面前去,冷冷一笑:“难道是皇后娘娘解了禁足?”
兰芽陪在皇帝身边,急忙抱着廛尾上前一步解释:“娘娘看花眼了。皇后娘娘依旧在坤宁宫中,这位是长乐宫的娘娘。”
贵妃上下打量着吉祥,便忍不住冷笑:“哎哟,原来是长乐宫的娘娘。”她蹙眉,歪头看了一眼女官尚宫:“可是本宫在宫里多年,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什么位分叫‘长乐宫娘娘’啊。尚宫你倒是与本宫说说,这‘长乐宫娘娘’是几品,又究竟是妃位还是嫔位?”
事关职司,尚宫虽然尴尬,也只得出班奏道:“回禀贵妃娘娘……后宫位分并无‘长乐宫娘娘’一说。”
贵妃哑然失笑:“既然没这个位分,你们还长乐宫娘娘地叫什么呀!”
众人虽然都忌惮着吉祥是太子的生母,可是方才却又亲眼看见了皇上对贵妃独宠依旧的态度,于是都赶紧跪倒请罪。
吉祥面上则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被甩了几个耳光。
贵妃冷笑着走过去:“尚宫,你倒与我说说,这位真实的位分究竟是个什么?”
尚宫只好据实回答:“……是,女史。”
贵妃抚掌大笑:“哎哟,原来是女太史!咱们大明宫廷里都敬重有学识的人,所以女太史也历来都受尊敬。可惜女史就是女史,不过是女官局里最低微的职司,本宫就奇了怪了,怎么一个小小的女史也敢穿上这翟衣?尚宫,本宫问你,这是谁家的宫规?!”
尚宫大惊失色,重重叩头。
贵妃逼近吉祥,点头冷笑:“本宫方才刚进来的时候儿,借着这灯光看过来,还以为立在皇上身边的是皇后娘娘呢。这身翟衣穿的,可唯有中宫皇后才敢用的纹理,你一个小小女史就敢用在身上了!”
吉祥面上仿佛千万根针扎着。她今晚实则是用了个小把戏,身上的衣裳不是全然的翟鸟纹理,只是与之相近。虽说不算违制,可是在夜色灯影里远远看过来,却也几乎可以乱真。
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呼应自己为太子之母的身份。
古往今来,没有太子的生母只是小小女史的。她不甘心以女史的身份来参加宫宴,难道要嫔妃们都有座位,而她则要站在众人身后不成?
她这点子心机,只要皇上不介意,旁人便也不敢介意。却没想到贵妃突然来了。
吉祥深吸口气:“贵妃娘娘误会,妾身穿的不是翟衣。”
贵妃咯咯笑起来:“哟,吉祥女史好大的口气,都敢当面指摘本宫有错。哈,本宫陪伴皇上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敢当面说本宫不对的女人呢!从前的废后怎样,后来的皇后又怎样,难道你自以为比她们都尊贵,便将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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