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也只能无奈任由她吃,只袖起双手,冰溜子似的立在她身畔,小心盯着她。. 。
若发现她有半点不对,他便上前施救。
所幸,他这一身所学的医术,解普通的毒,倒还有用瘕。
她则喜滋滋地冲着他吃,吃几口还晃着包子问:“流口水了没?”
平素她逗眉烟也是这么逗的。孝子家,哪有看见吃食不嘴馋的,眉烟比兰芽大了两岁,学会了‘女’孩子的矜持,便怎么都不肯承认的,只是控制不住眼珠子跟着滴溜溜转罢了。
于是每回兰芽得着的吃食,都自己只吃一半,另一半逗着眉烟,最后都给了眉烟。
只可惜同样的法子,到了凤镜夜这儿却不管用。
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单凭你这点吃相和见识,倒不像大学士家的秀,仿佛应该是个叫‘花’子。”
兰芽当然不知道他从小吃的见的都是什么,这话说得不虚;她可恼了:“嘿,那你都吃过什么,你给我说说呀!锋”
司夜染哼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兰芽便登时觉得这手里的包子没滋味儿了。
他偷眼瞄着她,果然见她将包子塞回油纸里去不啃了,这才悄然扬了扬眉。
小丫头,想不听他的话,她还当真嫩了些。
吃过了包子,兰芽再捉着他的手走,走着走着连他都发觉了不对劲,停住了脚:“你究竟想带我到哪儿去?你不说,我便回去了。”
兰芽便笑了,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耗子,笑起来尖嘴猴腮的。
凤镜夜不由得皱眉,忍不住猜想,是不是她那天在府‘门’前偷吃的那个糖人儿耗子,附了她的身?
兰芽忸怩道:“人家就是好奇,你那天是怎么找见我的。喏,我就是在这儿跟眉烟分开的,我想你一定是到这儿来打探过了。那其后呢,你又怎么找着我踪迹的?”
凤镜夜无奈地盯着她。
就知道她带他来到上回跟眉烟被冲散的地方,就是存着心眼儿呢。
他蹙眉摇头:“没什么大不了,我也懒得再提起。( ”
“不对。”她悄然扬起清秀的黛眉:“我丢了那天,我爹是将府里的人都撒出来了。不用说那些跟了我爹多年的管家和管事的,就连我兄长也亲自带人寻了出来,却结果都没找见我。只有你找见了。那你必定就是有过人之处,甚至是超过我兄长去的。”
她展颜而笑:“那我便得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凤镜夜连连皱眉。
他最怕的其实就是岳家人总忘不了这个,那一不小心就会揭开了他的真实身份。可是索‘性’岳如期和岳兰亭都未曾再问起,他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反倒被这小妮子揪住不放。
她盯着他笑:“总归你今儿不说清楚,那我就每日都带你来。”
他皱眉扭身就往回走:“你想每日都来,那随你;总归我也有自己的‘性’子,不想说的,便怎么都不说。”
他跟她比起来,身高‘腿’长,于是几步就走远了。
他以为她会跟上来,便悄然放慢了脚步,扭头回去望。
却见她跟一根小木钉子似的还牢牢钉在原地,纹丝未曾动!
他心下懊恼,便索‘性’大步流星地走了,一直走到确定她再看不见自己背影了,方拐了个弯子停下来。
他想,她总归该跟上来了。
坐了半晌,忍不住探头出去朝她那方向瞧。竟然还是没见着她影踪!
他当真懊恼了,站起来恼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
若这么回去找她,一来叫她得了意,还得继续缠磨他不说;那以后其他的事儿上,可不就成了规矩,那他难道还真就被她降服了不成?
可是话说回来,若就这么狠心不管她了……她要是再丢了呢?
更何况她那看似柔婉,实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他也已经小有领教了。万一她自己上来拧劲儿,自己按着当日走丢了的方向追寻下去……那可怎么好?
最后他掐腰立在原地,仰天闭上了眼睛。
原本以为只出来办件差事而已,本以为以他的本事,这差事便也必定办得痛快利落才是……却哪成想就栽在岳家这位‘混’不讲理的秀手里!
一跺脚,他只得还是走了回去。
走回原地,他只觉头发根儿都炸起来了:没了,那小妮子果然又没影儿了!
他立即转身,观望四面。正准备追寻下去,却冷不丁听见“咯咯”地一串清笑,那小妮子从路边一个摊子后头转了出来,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
他的眉心便都攒成了一团。
她却心满意足走到他面前,伸手又去捉他的手,老气横秋地叹息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不管你走了多远,也都会回来找我。”
此时说来不知道,数年后他将这句话狠狠刻在心底。
tang见不到面的时候,便在每一个孤影对月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这句话。
可是此时正方年少的凤镜夜却清冷地‘抽’开了手,甚至用衣袖擦了擦被她攥过的地方,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总归是你家的书童,我也怕你若再走丢了,你爹得狠狠打我一顿罢了。回来找你,我只为自保,却与你无关。”
他看见她含笑的眼里点点浮上悲伤,然后……看她竟然扬起了小手臂,按着他肩膀,跳起来砸了他额头一记。
这个小妮子,打他还要靠他的身高来使力!
他森冷盯着她,认真考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