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摇摇头,一番话道出,像是在说服朱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语气竟然莫名严厉起来,她不想让这般美好的现状打破,她贪恋山子的关爱,那种胜似亲人的关爱,想一辈子攥在手中,一辈子都不放开。
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山子以后也会结婚、生子。有他的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然后慢慢老去。自己也会变作人妻,相夫教子,再多的美好都将成为回忆。
也许三年前,宝儿不进京,那便不会再遇上亓炎晟,那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吧!
只是世事难料,有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那也只会是个错误的结局。
门外树影颤抖了一下,继而恢复平静。
朱武慌忙站起来,“姑娘,小的绝无半分不敬之意,实属一片忠心。小的与您直说了吧!大当家等人勾结朝廷要犯,打家劫舍,无法无天,迟早是要绳之以法。而捉拿要犯的职责正是将军执行,倒时候只怕是要让姑娘为难了!”
要犯?大当家?山子?宝儿脑子有些发懵,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遥远,原本只想安安稳稳的开间铺子,赚些钱,养家糊口。可总是有人逼迫她往前走,往高出走。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过我自己的生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那些是你们的事儿,是皇上的事儿。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你不要与我说这些,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很多账本要看!”
宝儿说完,起身去到桌案处,拿起了那厚厚的本子,似认真看起来。一脸沉静,不再理会朱武。
朱武叹了口气,无奈行礼退下了。今日这番话说得是有些着急,总是想她能平安躲过这场残酷的厮杀。
一段恩怨总是要有个了结,也总是要有些人牺牲。
宝儿盯着本子上的字,盯了半天,既未翻页,也未眨眼,就似定住了一般。
脑海中,朱武的话还在不住回响。大当家与要犯勾结?那人是谁?亓炎晟三番四次来镇子上,莫非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来查清那人的行踪?
亓炎晟?要犯?总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何联系
难道那要犯与亓炎晟有仇?莫不就是那晚行刺亓老将军的刺客?如此以来就说得过去了,大当家几人身份本就是个迷,再加上与要犯勾结,只怕就是那些行刺之人的党羽。
现在他们到处搜刮钱财,定做兵器,难道是想再次报仇雪恨?
亓炎晟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将这些人一举歼灭,而助自己只是一个借口吧!
不知道为何,理清了这些,竟有些失落,那他对自己的心还是真的吗?宝儿有些错乱,终究是太过稚嫩,竟早早的将一颗真心抛出去,只是成了垫脚石。
双手似无力再捧住,任由它滑落,慢慢抱紧自己的胳臂,趴在桌上,将脑袋埋了进去。
风停了,院儿中的竹木花草,也不再胡乱晃动。只是地上却掉落了无数枯叶,石桌上、花坛里、台阶上,朦胧夜色中依稀可见。
门外的黑影也早已不见,像是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怪风,而消散。
没过多就,屋内油灯灭了。
夜,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