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你的信。”一昭奔向内堂,手拿一封信。
宝儿正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盘算着过年前‘玲珑鱼’售卖将冲击另一个高峰的应对措施,听得一昭这么一说,不大在意,自己又没什么亲戚、朋友,哪会有人写信给她,“哦!放着吧!”
“是!”一昭撇撇嘴,见大掌柜低头忙碌着,没空搭理自己,应是又想出什么奇招了,便恭敬的将信放在一旁。心里很是好奇,谁会给大掌柜写信呢?“这信还是京城来的···”
京城?这两个字像是巨浪冲击脑海,这个繁华的地方,是每个人都向往的最终归结地。
宝儿连忙拿过信封,见上写着“王玉”收,宝儿心里犯着嘀咕。利落的撕开口子,里面是洁白的宣纸,规整折叠三折,淡淡的墨香传出来,想是上等的墨。
展开信,苍劲的字跃然纸上,宝儿脑海里立刻浮现某人的身影,急忙看向右下角落款处,果然是他,亓炎晟。在宝儿眼前消失月余的人,竟又传来些联系。
目光涣散,呆愣愣看着某处,回想起了那日清风徐徐的湖边,那人英俊的面容,笔挺的身姿,面带着微笑,驾着白马缓步踱来。冷酷的外表散发着淡淡的温暖,仿佛那句“我等你长大好么?”还在耳边回荡。
想到这儿,宝儿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大掌柜?大掌柜?”一昭还未走远,见刚才还无动于衷的人,此刻竟猴急的扯开了信,面上还露出这幅表情,像是···少女怀春?
宝儿回过神,连忙将信翻盖在桌上,掩饰脸上的尴尬,一脸怒气的转过头,“我耳朵没聋!我看你是太闲了,让大少爷调你去‘金龙滩’撒网去!”
“大掌柜···小的···错了···”一昭一脸愁容,自己没说啥呀!咋说翻脸就翻脸呢!
“还不去干活!”
一昭烂着面容,点点头,躬躬身,连忙逃走了。
宝儿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自己也没做啥亏心事,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猛的摇了摇头,将信往怀里一揣,拿着纸笔便往‘玲珑院’走去。
‘玲珑院’这名字是梁煜轩取的,‘玲珑鱼’热销后,梁煜轩也看到了其中的价值,便抽出一部分资金,将制鱼的院子扩建,修葺得更好,还在大门前放了匾额,题上‘玲珑院’三个大字。与亓炎晟的猖狂霸气相比,梁煜轩的字相对规整些,一笔一划中透着顽强不屈的坚毅,倒也别具一格。
宝儿自然是‘玲珑院’的头儿,这算是独立规整出来的一部分,完全专属于梁煜轩,并没有受其他管家的牵制。四家商铺以较低的价拿鱼,较高的价卖出,掌柜们再分得其中的股,大股自然还是归梁家。
这些是梁煜轩与诸位掌柜需要管的东西,宝儿与众伙计才不用去理会那些个烦人的事儿,只要等着做工,等着拿工钱就行。自然也没有什么思想上的压力,每日乐乐呵呵,跟着宝儿也没有那么多约束,整院子的人其乐融融。
“三儿,大少爷呢?”宝儿跨进大门,见伙计们忙忙碌碌,来回奔走,手脚没停住,逮着三儿端着一盆炒盐从屋里走出来,出声问道。
“里屋呢!”三儿乐呵呵的回道,不知咋地见到大掌柜就想笑,那股莫名的亲切感,总是让人不由得放下心里的戒备。
“傻笑啥!把盐送过去后,赶紧去叫贾掌柜过来。”宝儿无奈的看着他,指着怀抱中的盐,吩咐道。
“好嘞!”说着抬脚,飞快的跑了。
宝儿无奈笑笑,走向里屋。
梁煜轩正在查看‘玲珑鱼’的腌制情况,他细心打开每个大缸口的圆木板,嗅了嗅,再往深处看,是否积水过多,甚至伸出手指沾一沾,往嘴里一含,尝尝味道是否过咸或太淡。
“梁煜轩!”宝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面前忙碌的人儿,大叫一声,想吓吓他。
“什么事?”那人手中动作丝毫未减,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淡淡的回应道,从宝儿踏进门口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
“真没意思!”宝儿气馁,颓然坐下,将手中的纸笔潇洒往桌上一放,端起茶壶,倒上一杯茶,头一仰,便下肚了。
梁煜轩忙好转过头,摇头笑笑,“你看你,哪还有姑娘的样子!”
说着走向宝儿,坐在她身旁。接过宝儿手中的茶壶,为自己续上一杯,小小喝了两口,清香的茶水在唇齿间打转,带走了些鱼腥味儿。
“我现在本来就不是姑娘,我是王玉王公子。”宝儿毫不在意,坐直身体,整整袖子,还真是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样子。
“得了,难得来找我,说吧!什么事儿?”梁煜轩垂下眼帘,眼角微微呈线状,面容似笑非笑。
“既然梁大少爷这般委屈,那我还是走了吧!这赚钱的大好机会,我不如卖给别人去,还能赚上一笔,要不卖给‘大庆元’?”宝儿面露天真,似真在畅想什么。
‘大庆元’是一家卖糕点饼子、香菇、木耳、枸杞、银耳、莲子、菌类还有鱼翅、燕窝类干货的商铺,较‘合盛’历史更悠久,店铺有几十家,还开在了京城。这镇上只有‘合盛’能与之媲美,若出了这镇子,还真小巫见大巫。
“啥卖给‘大庆元’?”贾掌柜自门外走来,“我刚刚可是去探了些消息回来,听说‘大庆元’也出了一种类似‘玲珑鱼’的干货,价格跟咱差不多,甚至还要低上几分,卖得也挺好!”
听得这话,宝儿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