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栓将人押到了‘合盛’,那里自有福气接应,将三人关在后院。天一亮,待宝儿一来,赵长栓便将事情叙说一遍。
“姑娘,真如你所料,‘大庆元’的人在秘密购买渔网,只是没想到那贪利的人竟是孙家老二!不过想来孙家人似不知道实情,”赵长栓惋惜道,也将昨晚孙老太太的反应描述一遍。
宝儿蹙眉思索着,这个孙太太倒是个明理的人,只是孙有财为人正直、痴情,为何会做这等子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长栓叔,这事儿我会处理,你也累了一晚,先回去吧!”
“姑娘,哪里话,我也是‘福宝园’的一份子。只是孙家老二怕是有什么隐情,姑娘您多费点心。”赵长栓前脚已经跨出大门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或过头来,对宝儿说道。
“您就放心吧!看在春妮份上,我还能把他生吞活剥了不成?”宝儿会心一笑。
听得宝儿这么一说,赵长栓才放心离开。
待赵长栓一走,宝儿便直奔后院儿,推开门,见孙有财靠在柱子上,两手反绑在背后。听见开门声,他也一愣,转过头,瞧见宝儿走进来,有些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宝儿没有说话,走进门,将门掩上,“说吧!”
孙有财仍不吱声,他知道姑娘最痛恨背叛的人,自己却做了这样事,他无时无刻不在悔恨,可是若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怎么?还要我求你?”宝儿走到他身后,将绳子拉开。
绳子一松,被绑一夜的孙有财,手脚已麻,有些站不稳,往前踉跄几步,才勉强定住身子。
“姑娘,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就处罚我吧!”孙有财痛苦的别过脸。
“混账东西,我处罚你,那春妮怎么办!”宝儿怒骂道,将手中的麻绳狠狠往地上一扔。
“春妮···春妮自有她的好去处···”孙有财无望的摇摇头,冷冷笑道。
“好去处?做宁财主的十三房小妾?最后要么被大院里的姨太太害死!要么年老色衰,孤老一生!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你他丫的就是个混蛋!我替春妮感到不值。”男人最懦弱的就是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到别人身边,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听到孙有财这话,宝儿怒火冲上头,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宝儿虽然个子不高,仰着小脑袋,却气势十足。用力一推,孙有财便后退两步,倒在柴堆上。
宝儿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气愤但也有些不忍心,“你倒是说说,偷网卖钱做什么用?”
“马大娘成全了我跟春妮,却毁了与宁财主的约,现在宁财主带人上门讨违约金,拿不出钱就让春妮过门!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你糊涂啊!这事儿怎么不与我阿爹阿娘说?也可来问问我!”
“姑娘,‘福宝园’遭难,我哪儿还有脸找你帮忙,想了很多办法,都行不通,只得走了这条不归路。我的命不值钱,求姑娘救救春妮!”孙有财立马跪在宝儿面前,略带哭音。
“你不想想你家老娘,真是没出息!”宝儿一脸嫌弃,为何他们总把自己的命看的这般轻贱,为什么不能努力为自己争得一些权益,这种传统封建思想何时能终结。
可是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这种思想早已在娘胎的时候就被灌注了,让他们如何自主自立。
唉!宝儿无奈叹气,“行了,你起来吧!临走时去帐房拿银子,记我账上,另外多取三百两,风风光光的把春妮娶过来吧!”
“姑娘···”孙有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娘不追究了?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姑娘还帮自己?
“你莫感激我,银子从你日后的工钱里扣,你捅的娄子自个儿得去补好!”
“是!我孙有财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孙有财转忧为喜,对着宝儿磕了三个头。
“哎呀!你就别磕了,我还没死呢!”宝儿哪里受得起他这么叩拜,赶紧将他扶起来。
孙有财嘿嘿傻笑,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春妮身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姑娘,那两人是‘大庆元’的,说是生意需要,可以高价买咱的渔网,你看我该怎么做?”回归到正事上,二人面上转为严肃。
“你且回去,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若是再有人找你卖渔网,你只管卖给他,但是要立个字据,按上手印,知道么?”宝儿思索一番,眼珠左右转转,嘱咐道。
“是,我明白了。”孙有财信誓旦旦的点点头。
二人在柴房谈妥,孙有财便去帐房领了银子,奔向马家村,寻春妮去了,顺便把定金交给马氏,把婚给订了。
另外二人则被秘密关在后院,是放不得的,若如此便打草惊蛇了。梁煜轩已经派人查清楚,这两人是‘大庆元’的伙计,叫阿大和阿二,二人与铺子里某个伙计来往密切。
几经商量,宝儿决定将计就计,将‘合盛’内奸清理出来。
‘合盛’依旧散漫,东家与大掌柜依旧不见人影,就靠魂不守舍的贾掌柜守着店。这不,贾掌柜又站在柜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掌柜?贾掌柜!贾掌柜!”李权走进大门,与贾掌柜打招呼,那人似丢了魂儿,不理自己。便走到跟前,伸手在他面前挥挥。
“哎哟!李掌柜你什么时候来了?”贾掌柜突然愣过神,看到眼前的人,惊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