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车内坐的是祥瑞斋的掌柜啊!这么个美貌的老板竟然得了怪病,让人可惜啊!平日里祥瑞斋的伙计们待人就客气,今儿听得掌柜说话,才晓得是人家领导的好啊!同情之余也敬佩不已,看向那些士兵的眼神有些埋怨。口口声声说抓的是钦犯,哪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就是一个小小的掌柜,竟这般兴师动众,示人命如同儿戏,哪里是什么好人!
那士兵倒是没想到车子里的人竟是祥瑞斋的掌柜,祥瑞斋的糕点那可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这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语气倒还算客气,当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放行,可转念又想到,若是车内真藏了人,若是放了出去,丞相怪罪下来,自己又要吃苦头了。
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等待决定,想来也是有些压力,那士兵把心一横,对身边一人说道:“你!把帘子撩开,仔细查看里面是否藏有犯人!”
得令的士兵一愣,没想到这苦差事落到自己身上,一脸苦恼,有些幽怨,却也没办法反抗。只得移步上前,小心翼翼抬起手中的长矛,撩开轿帘,恶臭再次扑鼻而来,士兵赶紧捂住口鼻,匆匆往里一瞟。转身快步走开,仿佛会要自己命一般。
“可看清楚了?”领头的士兵急切问道。
“报告,看清楚了,里面除了祥瑞斋的掌柜并无他人!”那士兵面上的苦色还未散去,皱着眉,回道。
其实自己并没看清楚,如此恶臭谁能忍受得了,也不知道她这病会不会传染,早已是胆战心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不过这么一眼,就见着一个白色人影端坐着,并无其他,想来应该就是她人没错了。
领头的士兵似松了口气,心想没有就好,得赶紧让她走,否则事情闹大了,可就不是相爷处罚这么简单了,搞不好满门抄斩也是有可能的。
士兵装装模作样在马车外围走了一圈儿,再次仔细检查,戏还是要做全。见横粱处刻着祥瑞斋三个大字,心里也顿时有底了。转过身,手一挥,大声喊道:“放行!”
“咳咳!多谢军爷!改日改日让铺子送些糕点为几位军爷解解累!翠儿,老刘替我谢谢几位军爷!”车内的人像是痛到极致,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如同掉落在风中的落叶,一吹便散。
车夫与丫鬟面上一喜,对着那士兵弯腰作揖,连声道谢。
车夫上马车前,趁人不注意之时,偷偷从袖口拿出一个钱袋,塞给那领头的士兵。士兵接过来,塞进兜儿里,左右看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守门的士兵撤了挡路的木桩,让出一挑宽阔的道儿。
车夫灵活一跃上了车,丫鬟将轿帘子拉好,安坐一旁,马鞭一扬,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受疼,抬步往前走去了。马车摇摇晃晃,渐行渐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都别看了,仔细搜查,别放过一个!”士兵一阵呵斥,人们各就各位。该排队的排队,士兵手拿画像逐一对照,人们一脸无奈,只得耐心等待。
天色渐晚,落霞与云团齐飞,高大的城门慢慢关上,依稀能从门缝中瞧见城外那条宽阔的马路,在夕阳的映照下,绵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