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哪里会容她害了自己,心下一动,暗中运起内力,想要夺了她簪子。突的身子一软,那玉兰簪,便直直没入了她的心窝子。
她心里一阵骂娘,也没得耐何,只能仍由小包抱着。“我知道你医术厉害,可是你再怎么厉害也经不住这蛊不是,我原是夷洲那边的人,豢养蛊虫,于我来说,不过最简单的事了。”
“我决定嫁给你的时候,就给你下了一道蛊,那蛊只有一个法子可解,便是与心爱之人成亲生子,否则,年过二十,便会在第二年的冬天,受不住凉冻死。”
“原来是你……”含羞心中一阵苦笑,这真是操蛋的一段孽缘,害她受了那么久的罪,如今还被人捅了心窝子,真是不知踩了哪知癞皮狗拉的屎。难道是镇子西头那只大黄,自己好像有一次当着它的面啃了半只烧鸡,最后连根骨头也没扔给它。
含羞这会子运了龟息,闭眼想着事,哪知被小包误以为她要死了,只觉自己软绵绵的身子,被扶了起来,一路颠簸,终于,她听到耳边风声呼啸。她这会子意识正模糊,突然觉得身子被紧紧拥入一个香软的怀中,胸口的玉兰簪子又没进了几分,她一声咒骂,天杀的!失重的感觉伴随着耳边渐弱的风声,她彻底没了意识。
……
翌日,天明。
掌柜的因着记挂摘星居中的含羞,特意赶早跑了过来,待他见着空无一人的摘星居,皱了眉疑惑,难道公子回去府上了?他不由的,派了小厮去莫府通信,看含羞回去没有。哪知,那小厮去到莫府一问,却原来含羞也未有回来莫府。
适时王允恒正要上朝,他听闻那小厮这般对话,当下上前问道:“含羞他昨儿去了摘星居?今早不见了?”
那小厮自是见过王允恒的,当下躬身道:“不错,公子自昨儿晚上打烊的时候,来了店里,要了几坛陈年花雕,并着几个小菜。可是那花雕并未有喝多少,今早上掌柜的去了摘星居,却是没有见着公子的人了。故而遣了我来问,看公子是否回来了。”
王允恒听完便是紧皱了眉头,但他又想着含羞素来是有事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随即对那小厮道:“让你们掌柜的别担心,含羞她许是有事先走了,你先回去复命吧。”
“是。”那小厮听完,当下匆匆的走了。
王允恒却是直接转身回了莫府,他去寻了墨煜,墨煜见着他这急急忙忙的神情,忙上前问道:“大公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含羞她,去了哪里,你们可知道?她昨晚对我说有事,可如今一夜未归,我心里担心她。”
墨煜闻声觉得奇怪,“主上这几日该吩咐的事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事了。也许主上,是又想起来什么新鲜的点子了。大公子别急,我这就派人去寻主上,得了消息,便立刻通知大公子。”
“好,记得,要立刻通知我,我今日要去监斩。”
王允恒走后,墨煜站在园中看着一地微微湿润的青石板,蓦然惊了心。主上昨儿不是说过,今日早上要与自己商量这迁徙之事吗?他心中焦急,主上向来说话算话。若是待会儿主上没有回来,没有出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主上便是出事了!
墨煜急的不行,忙召集一队隐卫在府中后花园听声待命。他自己则是在含羞的房间等候,壁柜上的水晶沙漏慢慢流淌着时间,巳时一到,墨煜便是出了门,对着一众待命的隐卫道:“即刻出发,寻找主上!有线索者,以花地示意,黑鹰传信!”
“是!”一众隐卫应声而散,墨煜则是火急火燎的再传来下一批隐卫,“吩咐下去,各据点注意,留意主上的踪迹,若是发现主上出现,立刻以花地示意,黑鹰传信!”
“是!”
待吩咐下去,墨煜当下提了轻功一阵轻跃,行至菜场行刑台。彼时,王允恒还在押解左相一众赶往刑场的路上,墨煜见刑场无人,心急之下,便是又沿着街道去寻王允恒。
当看到正骑了马迎面而来的王允恒,墨煜一时顿住了脚下行动,现在该告诉大公子吗?他看着王允恒这般庄严的打扮,随即隐身退去,这若是搅乱了刑场秩序,只怕对大公子有害无益!
墨煜退至一旁,静静的侯着。王允恒却是心中又急又恨,他看着那一个个被押解上断头台的人,心中想着这许多年的仇怨,终于要了了!若不是左相,自己当年的大哥又怎么会蒙受不白之冤!王府一家,哪里会落家破人亡的下场!
只是行刑的时候未到,王允恒坐在堂上心中担心着含羞,这会子是否回了莫府?昨晚见着她神情不对,王允恒自是心下愧疚,心中心疼的不行。自己与她一路走来,相依为命。本以为许了一生的誓言,便可以真的白首到老,却原来造化弄人,自己最终逼不得已取了阮珍儿!
王允恒心想,含羞此时定是恨自己的吧,否则,她就不会那般冷淡自己。以前,自己总能在她眼里见着依恋,可如今她看向自己的眸子,是一滩沉寂的死水。王允恒紧拽了袖中双拳,自己与含羞今日落的这般局面,也是因了左相一府!
若非左相狼子野心,意图谋反,自己何须会与含羞经历这许多事。因着这经历的许多事,无意中碰着了阮珍儿,世事无常,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了左相!王允恒心中恨极,他看着左相的眸中充满了嗜血的仇恨。
午时三刻刚刚到,他便扔了那令牌:“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