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墨先生说完这一句便又昏了过去,明显是透支了体力。这边厢顾琰刚吃完一个红薯,欧允开始撵人了,“你赶紧捯饬一下趁夜色出城。这会儿宫里出了大事肯定乱得很,正好走。”
“为什么啊?”
“我收到消息,老二傍晚时分幽幽醒了。以他的老奸巨猾,肯定不会认为你是看上他了。宫里的事一出来,他就能推个八九不离十。他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人。”
顾琰不再多说,立马接过有人送来的包袱到屏风去换衣改装。再出来已经是个俊俏的小道士了,那包袱里还有一切道士该有的东西。道教在天朝是国教,在西陵的地位虽然没有这么高,却也相去不远。京城里的道士不少,顾琰扮道士离开,并不惹眼。
“那你几时离开?”顾琰好生自责。
“很快了,我带上老二就走。”欧允看顾琰还没有动便道,“怎么,在西陵还有什么未了之事?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什么人么?”
“没有没有,那我走了,你们都小心着点。”
“放心吧,如今西陵国主和太子都知道想借着老二的机会浑水摸鱼是不行的了。他们也想从战争的泥沼中撤出来。我不会有事的。”
廖永也已经改装完毕成了一个道士,两人从乌家的另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离开,然后头也不会的直奔城门而去。
半刻钟后,墨先生的人到了。他们自然也没有走正门,他们是从太子府拐过来的。
太子府跟着顾琰来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乌府示警了。不管怎么说,乌家小公子还算着端太子殿下饭碗的。于是一场混战,乌家的人,太子府的人,墨先生的人。然后太子府的人看到,‘燕公子’被来人趁乱劫走了。总之,不论是对于王宫还是乌府来说,这都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晚。
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纳真跪在国主和王后跟前,凝然公主之前拿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弯刀要砍死他,这会儿被弄晕了安静的躺在一旁的榻上。大公主脸色不好的坐在榻边,懊恼不已。她怎么就被一个说出情郎部分病情的太医给吸引去了注意,完全没有防备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凝然公主是错认了心上人,然后喝的酒里也有问题,而纳真就是酒后乱性了。他说自己喝多了在屋子里休息,然后有人摸上了床。他以为是想谋个出身的宫女,所以并没有拒绝,顺水推舟了。
王后想同天朝皇帝当亲家瑾儿获取支持的想法彻底成了镜花水月,因为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封口都封不住。这件事显然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吃亏就吃亏在凝然是个姑娘家。传出这样的名声,和亲是绝无可能了。但是,这也许也是个柳暗花明的机会。
西陵国主看一眼妻儿,声音冷静的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正好纳真还没有太子妃,便是凝然吧。让钦天监尽快拟定大婚的日子。”说完就起身走了。这件事后头有什么,他不想过问。如今的局面,虽然和他原本想的不符,但也说不上太坏。那些强大的外戚,终究是即位之人必须面对的。纳真能想到这招先拉拢收为己用,将来就要有法子不让他们专权。
王后又坐了一会儿,看向纳真,“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凝然不好……”女儿的反应只有先不管了,婚事必须进行。现在需要敲定的,是这桩婚事带来的好处。
纳真叩首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给凝然还有我们的儿女最好的一切。”这是说,即便凝然生不出儿子,只生了女儿那也必定是王太女。
王后要的就是这句话,“你若忘了今日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哼,等到将来你不听话,自然可以废了你,或是扶凝然登位,或是扶她的儿女。到时候你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王后说完也离开了,只让人等小公主醒了立即通知她。她要回去把这件事的结果告诉娘家人知道。
“是。”纳真心头冷笑,此刻你和你的家族的确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风水轮流转,将来想翻我的牌,那是不可能的。
在场最恨的就是大公主了,可是此事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就是凝然自己现在都没有了发言权。除非,她逃婚!
纳真站了起来,“王姐,小妹性子拗,你帮我多劝着她些。”好好儿劝,逃婚什么的就别乱撺掇了。走到这一步,他会给凝然成功逃婚的机会么?最多就是让她被王姐撺掇着,然后逃婚不遂而已。只会让王姐落入更不好的境地,对他全然无损。
“你——”大公主眼中喷出怒火,“枉你还是跟着温先生读过圣贤书的,这叫luàn_lún你知不知道?”两个公主一直是和兄弟一起读书,先生当然是同一个。
“我们西陵人一直都有这个古老的习俗,这也是为了王族血统的纯正。王姐难道是说这个习俗不好?”纳真好整以暇的道。
大公主当然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传扬出去,立即就和朝中、民间的守旧派站到了对立面。这些年西陵国主推行汉化,一直都遭遇了很大的阻力,就是来自这些人。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她如果对王位还有想法,都不可能太过公开的和这股力量作对。
纳真笑得志得意满,负手出去,却见到心腹手下匆匆而来,“殿下,燕公子被一群神秘人物掳走。”
“怎么回事?说!”纳真可谓是在最h的时候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今晚,他终于迫使一直看不起他的王后也妥协了,在夺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