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允搁下筷子,“你带些人去看看,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一把。真是丢脸,在价格上抢不赢居然出这种下作招数。这是要把脸丢出国门怎的?”
关天河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心头却有些好笑,自家这位小爷未必没打过这个主意,只是听说是南越人要买去做聘礼才作罢而已。如今好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啊!
下午又去参观了城内一个大户的别苑,顾琰有意请当地一个很有名声非常会休院子的人来帮她设计一下新家装修的底稿。于是让人递了名帖想先看看他自己家是怎么捯饬的。那人是这户人家的庶子,在园林造型、室内装饰上颇有些天分。
当然,这样的人家是不会让儿子以此牟利随便出手的。那别苑是他自己名下的,因此才能随心所欲的弄。顾琰让人递上的是顾大姑顾宅主人的名帖,那人对那座宅子的布置很感兴趣,双方约定互相参观这才得以进门。
“小姓汪,东城汪家第五子,恭迎顾宅主人。”那人三十上下,出于对顾大姑的敬仰在门口迎候。虽然顾大姑当年是隐居,但她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身份在某些阶层并不是完全的秘密。只是没人敢打扰她的清静日子罢了。但一心想引起她注意的却也着实不少,可惜不得其门而入。所以,顾琰才能一递名帖就得到了邀请。
顾琰躬身还了一礼,“打扰汪五爷了,只因新居想有所借鉴,所以冒昧递了帖子。我夫家姓云,娘家姓顾,顾大姑是我姑祖母。”顾琰说完想到,按照古代的规矩,她好像应该被称为云顾氏了。呃,感觉真是不太好。好在她和顾大姑还有这层关系,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她怎么成了顾宅的新主人。不然,让人顺藤摸瓜,查出那些陈年往事总是不好。
“贤伉俪深谙自然之道,锁心所欲,都不是俗人。云公子,云夫人,里面请!”
一边走着,汪五爷一边介绍园子里牡丹的品种,以及假山石是从哪里运来之类。移步换景,看得出造园人行踪的丘壑。顾琰听得咋舌,洛阳果然有巨富。按照这样来重新整改装修一下那栋七进的豪宅,虽然生意略整整,还真是要花出去不少银子呢,预估至少往三万两看齐。看来‘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清雅富贵,也全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不过感觉比买一幅字划算,至少将来如果要转手卖,还可以坐地起价。别说她俗,她是过过苦日子的,不可能一味的追求高雅。
顾琰将来意说了,汪五爷倒有些喜出望外的样子,可以不花自家大笔的银子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装点那么大一座宅子,而且和顾大姑的后人结下些交情,他很乐意。当即便满口答应了下来。双方约定了去顾宅以及云府参观的日期,顾琰二人便告辞了。
回到家,顾琰利用欧允去书房问询南越人的事儿的时候搬了账册出来看。她先看收入的总册子,一看总数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家里这几年居然一年将近十万两的收入,皇帝实在太爱欧允这个幺儿了。里头最大的进项便是梁国公府送来的分红,一年四五万两,占了一半。
支出则少得很,顾琰问白芷,“怎么回事儿啊?”
白芷俯身道:“少夫人,府里一应花销都是小爷一人。奴婢和何统领等人都是从宫中支领俸禄。”
明白了,几乎光进不出呢。怪不得欧允年纪不大,竟然已经坐拥一两百万两身家了。全天下有这个身家的怕也是有数的。
“那现在呢?现在难道还在宫中领俸禄?”
白芷摇头,“没有了!自从少爷带着少夫人离京,就连何统领他们都没有俸禄领了,都是从账房支取。账册在这里,少夫人请看。”说着找出所有册子里的一本最新的。
顾琰细细看了,何山那边暗卫的支出最高,由他统一领走,每月花费三千两。其他的太医一个月四十两、御厨,女官,一个月二十两,其他职级低的十两、几两。林林总总算下来几百两。不过跟从前的靖西侯府一个大丫头才二两银子,肖嬷嬷那样的管事妈妈也就五两比,还是算非常高了。也是,他们得到的是皇家的生活享受嘛。人员工资的开支一个月差不多是四千两。
顾琰摸摸下巴,撇去梁国公府每年送来的分红,还有可能回入不敷出呢!不过,只要皇帝在一日,这份分红就不可能少。将来、将来怕是还有产业要留给欧允。所以,银子她暂时是不用担心了。将来只要能保得住这些,他们一家人用十辈子都没问题。
接下来盘点库房的库存,嗯,这里又是一大笔。历年从皇帝那里得来的好东西,估摸也能值个百万两。还有欧允名下的万亩良田,二十多个分布各地的盈利的铺子,又值个几十万两。怪不得六万两买一副画,他能面不改色呢。这个身家才和他皇帝爱子的身份相符啊。因为他不能名正言顺像晋王他们一样分得皇庄,每年拿到亲王俸禄,所以这些应该都是皇帝从内库里自掏的腰包。而梁国公府的分红大概就是抵亲王俸禄的了吧。不过比每年两万两的亲王俸禄还翻了一番呢。
顾琰扳着指头算了算,欧允的整个身家是她的一百倍!二十一年,一部分是历年所得,一部分是田里和铺子的出产,积攒了将近四百万的身家。估计国库每年按当年收入比例拨给皇帝内库的银子,有三分之一都到他名下了。比养整个后宫再加皇帝自个儿的花费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