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记下了。”
“我说的这几处你去按规矩发落,还有我停顿的几次你也记得?那些暂不发落,敲打一番。”当然要有个轻重的区别,量刑得适量。
这个,杨次雷倒也记下了。躬身道:“是,小的明白。”其实也用不着他这个大管家亲自发落,召集了各处管事就办了。不过,是得再给众人提个醒了,想糊弄这位别说门,怕是窗户都没有。这账册一直在他手中,王妃可没有提前拿去看过,也不存在有高人暗中相助。
“去吧,都办妥了再来回我。”
待杨次雷下去,顾琰过去抱过团子,“今儿不荡了啊,咱们去库房逛逛。”想起那日萧允一副‘咱家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别看到张披肩就那么兴奋’的样子,顾琰就觉得好笑。如他所愿,她去好好参观一下自家的库房。这以后送礼什么的,还用得上呢。至少每一件物件的来历她得搞清楚。
自然先从那五间看得最严密,被萧允定义为甲级的看起。这几间屋子就不是乳母仆妇们能进去的了,顾琰让她们都等在外头,自己拿钥匙开了抱着团子进去。这里头的东西听说都是阿允自个儿放置的,他给了一份享尽说明。上头有来历,有皇帝赏的,有重臣送的,还有梁国公从海外弄来的珍品。每一件都有来历、都有历史。
团子被琳琅满目的东西震了一下,然后高兴的叫起来。他倒不是识货,而是这么多漂亮的颜色还是看得出来的。顾琰便带着他一件一件的看,对照着他爹给的说明。有时候也给小家伙摸摸碰碰,他力气可以忽略,倒不怕弄倒推翻了什么。
因为看得细,半个时辰也就看完了一间。这么算下来,她还得看许久才能看完呢。要做大心头有数这是必须的啊。末了,顾琰挑了一张古琴唤了门口守卫的侍卫给她搬出来。萧允说这些侍卫尽可以信任,不然也不会派到这里来了。
这张琴名唤绿绮,是司马相如弹奏过的一张琴。相传梁王慕名请司马相如作赋,他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顾琰早就听说过,不意今日在自家库房发现,自然是喜出望外。
说起来,萧允亲手送过的东西很有限,还基本都是杀伤性武器给她防身的。但是她一进门就将家里的钥匙交给她管,什么珍宝、房契、地契,金银,如今都在管着。太大气了有木有!
杨次雷已然按情节轻重将那些不开眼的都处置了,从账房到经手人,一个不落。没完给顾琰宣扬一下,从今日起她精明强干的印象就在王府下人心头生根了。这会儿来回禀,听说她欢欢喜喜找了一张琴回去,正焚香净手便没让通传了。只请门口的丫鬟回头代禀一声人都已经处置了。这会儿进去细说不是打扰主子的好兴致么。如果王妃回头空下来要细问,自然会打发人传他的。
顾琰这会儿兴致的确很好,一切准备就绪,她凝神静气然后试弦。音色绝妙,果然名下无虚。既然是司马相如的琴,那当然是弹他的成名曲了。虽然,阿允不在,但是就当练手吧。回头练熟了再弹给他听好了。
素手轻拂,《凤求凰》的曲调淙淙而出,倒是把团子乐得不行,在乳母怀里以他能动的最大幅度手舞足蹈起来。原来这小子喜欢音乐啊,顾琰换了一首更加轻快的乐曲,他动得更欢快了,嘴里不住发出叽叽咯咯的笑声。
一曲终了,顾琰心道:听说听了音乐的植物长得比没听的快,要是自己天天弹琴给团子听,他会不会比同龄人长得更高壮呢?嗯,这个可以试试。
因为是绿绮,因为是《凤求凰》,好像男人不在弹起来多少有点怪怪的,所以顾琰略过了过瘾也就罢了。再看团子,竟是额头上沁出小小汗珠了,乳母正替他擦。顾琰心头便有些忧虑,这可别有多动症啊。这会儿是还不怎么能动弹,等以后能跑会跳了,怕是几个人都看不住他一个呢。
团子躺在顾琰腿上,一双清澈的眼看着母亲,顾琰看到他瞳仁里两个倒映的自己映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因他方才动了一番,也就不逗引他笑闹了,只让他安静半躺着歇会儿。
过了一会儿,乳母道:“王妃,小世子该吃一道奶了,奴婢抱下去喂。”
“好!”
儿子抱下去了,顾琰便换了练功服到练功房去,开始今日例行的瘦腰腹的锻炼。听丫鬟转达了杨次雷的种种处置,她只说了一声,“告诉他,我知道了。”
人性本贪,但要有个度。只要不过了这个度,她还是能容忍的。等府里肃清,还有那些铺子的掌柜的她也准备见一见。再然后,顾琰打算扩大她陪嫁的几间铺子。马场是不用她操心了,等过几年发展起来,那是财源滚滚的。那个产业是挂在她名下的。倒是绣坊、乐善堂、皮货铺子她有意在京城开分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