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细细想想,他近来已经和大当家很多事情达成一致。大当家终于信服了他的说法,决意好好约束手下,安分守己,以求众兄弟都能平安终老。可以说他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二当家还有些不理解,那就得靠大当家去说服了。
“你回去问问刘大当家看他是不是收到消息了。本王也是下午才听刑部尚书禀报的。之前的伪造铜钱一案,你琅琊山有人卷入其中。”
方子墨一凛,拱手道:“多谢秦王告知,臣告退!”
萧允颔首,他想用刘大当家等人,不希望他们再卷入大案。此时知会一声,也是结个善缘。挺难得看到方子墨诚心俯首啊。
目送方子墨匆匆离去,萧允回去亭子里,和两个小娃娃一起摆弄起那些木兵木马来,还饶有兴致的。
这些的确都是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那会儿欧哲告诉他,他们的爹是大将军。他就对打仗有了向往。皇帝便让造办处给他做了一整套,不但有眼下这些,连带小帐篷都有。他就在在沙土堆成的小山、小沙漠上摆弄开来玩打仗游戏。说起来,老头子对他,比他此时对团子还要来得上心呢。孙小丁那时候进宫来,也喜欢玩这套玩具,如今简化了弄给他儿子玩。
“看,这个就是一字长蛇阵,这是两仪阵,这是三才阵,这是四象阵……”萧允排兵布阵给两个小家伙看。
屋里顾琰和秦菀许久不见,自然有不少话讲。
大公主走了,秦菀才放纵自己流露出哀伤道:“我从小在祖父膝下承欢,没料到竟赶不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其实见还是见到了,不过当时人已经去了,只是还没有盖棺而已。秦相如今还停灵未出殡呢。如今讲究个停灵,有停九九八十一天的,也有停七七四十九天的。还有些王公贵族到死,墓都还没有修造完毕。于是穿了金缕玉衣停灵庙里数年,直到奢华的坟墓修好的都有。
秦相府至少也得停个四十九天才是。如此一来,相府冰不够用,在外大肆购置。但这个天气,买也不是那么好买的。也有人冬天专门挖冰储藏,夏天卖的。可毕竟也有数。挖冰得等到大户人家都挖过了,藏冰也需要很大的地窖。一般人家哪有那么大的地头。
顾琰听说以后便让人拉了十车送过去,解他们的燃眉之急。以便往更远处继续购置。秦王府人相对别的王府少些,王府主子少,省了很多用量。而且自家有湖,也不用和人扎堆去外头的大湖凿冰,库房又大,比别处倒还多囤了许多。再说,墨香苑的书生被渝王挑走一多半。这些都是有编纂经验的,打杂最好用。所以,库房里还存有不少的冰块。
“秦相此生想做的事都做了,而且儿孙争气。人生至此已是无憾,他老人家想来是可以瞑目的。”再说,他此时撒手人寰,儿孙都要守孝。倒是无形中就避免了卷入储位之争。想来他也会为此感到欣慰。
秦菀还是低垂着头,她对秦相的感情是非常深的。父母在外游览,她一直在祖父膝,是被捧在掌心疼爱大的。
“逝者已矣,悲哀总要过去。你还要照顾乐乐,还要做好大姐的儿媳妇。还是要有个节制,凡事过度都不好。”顾琰握着秦菀的手劝道。连病带悲,秦菀人憔悴了不少。短期如此,大公主还能容忍。再这么下去,时日久了可是不成。尤其方才方子墨都提到有碍生养了。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的。”
“看你精神也不怎么好,我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秦菀看顾琰挺着大肚子忙道:“还是别了,你这样不方便。等我孝期满了我去看你。”秦菀是出嫁了的孙女,要守的孝期并不长的。
“嗯。”顾琰点点头。
秦菀坚持送顾琰出来,在门口顾琰便让她留步了。她走到园子里看萧允正跟儿子还有侄孙子玩得挺开心不由失笑。在朝堂上尔虞我诈看多了,怕是觉得和孩童相处格外有意思。也难怪他每日都要和团子玩闹一阵了,敢情是用童真来洗心呢。
大公主也没好甩手不理会,回去略事休息换了身轻便衣服便又过来了。她还是将大驸马以及汪翎羽小两口都叫来了作陪。汪翎羽夫家离得很近,招呼一声很快就能过来的。她的夫婿可比老泰山圆滑会来事多了,大公主不用担心他会冒犯萧允。而汪翎羽与顾琰也小有交情,倒比自己这个年纪一大把的长姐和她能说上话。
又坐了一阵,到回去的时候,团子已经伏在萧允怀里打瞌睡了。
大驸马看他们的马车走出视线这才咋舌道:“没想到秦王居然这么喜欢孩子,还亲手抱!”如今讲究抱子不抱孙,一个大男人抱儿子是会被笑话的。可是之前玩了那么一阵,别说团子,就连孙皓熙都爱腻在萧允身旁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铁血王爷。
大公主道:“他小时候父皇就是这么对他的,他如今这么待团子才是情理之中呢。”大公主与萧允年龄差距太大,谈不上多嫉妒,一直以皇帝的爱恶为转移。又有孙小丁在中间转圜,两姐弟的关系倒一直不错。
大驸马啧啧道:“龙生九子独爱秦王!今儿团子那么一开口喊‘爷’,可把父皇给乐坏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