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如果解决不好,我就彻底输了。”萧允满脸的苦恼。
“那现在呢,什么情况?”
萧允又把如今的情势、各方的反应都说了。
“那你是已经有想法了么?是不是知道什么宋慈那样的高人存在啊?”顾琰不是法医,所以这事儿她也没什么办法。而且就算是吧,她如今这身体状况,肯定是不可能去验尸的啊。不说忌讳,那也有尸毒啊。但是,她从前就很喜欢看《洗冤录》还有《大宋提刑官》。那里头说尸体也是会说话的!就不信真的没有蛛丝马迹。大理寺的仵作先不说了,但秦王府却是没有这样的专业人才的。师傅和王老头是都挺厉害,而且绝对信得过。但是他们毕竟是医者,不是仵作。
萧允诧异,“你居然连宋慈都知道?”
顾琰点头,“我看过他的书。”
“我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可以媲美宋慈的人,已经派人去寻了。”
“那我们也不能光等着。老爷子怎么说?”
“他既然说了那么一通话替我开脱,就不打算让我再避了。之前也是让众人把之前对我郁气都发泄出来。一直压着反而不好,堵不如疏。其实大部分朝臣跟我又没有私怨,是觉得我严苛,但还没到深恶痛绝的地步。毕竟我做的事也是有人心底隐隐支持的。朝中一些不好的现象,一些真正堪称士的国之栋梁也是看在眼底的。如今人人都在骂我,反而可以让人觉得我也不容易,只不过是想做些实事而已嘛。所以,即便这次的事真的算到我头上,也不是没有人会觉得我冤的。心底想法和老爷子说得那些有共鸣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所以如今虽然看起来一边倒,但我也不是就真的没机会了。只不过,要那些人转而支持我还是有难度。但至少不会还是一味的反对。”
“所以你又要不得闲了?”
“是。”
如果再避,就真的成了心虚了。老头子让他明日就继续去管他那三部。是会很难,但是必须熬过去。只是如果真的背了的逼得下属累死的黑锅,要翻身就难了。他这次还是被打击得挺惨的。除非,找到那个在卷宗里翻出来的屡破奇案的小仵作。据说那人祖上七代都是仵作,自有其一套法门。
“那里就接着忙吧,我这儿没事,会好好儿的!我们母子四个都不会添乱,你就安心办差。不过,千万记得有时候须得‘戒急用忍’。此时一定的万分低调才好。那两位大人那里,也派个合适的人去吊唁一番吧。”不能太过抬举,也不能不闻不问。所以,派个王府属官去就好。
萧允点点头,“我知道。”
顾琰想了想道:“难得你今天可以陪着,我身体这会儿也还好。你想不想听我弹琴唱歌?”
“想啊,你这几个月都蔫蔫的,我当然想看你好些了。不过,不要太勉强。”
“这会儿,两个小家伙怕是睡了。”
沈寄焚香净手,坐到下人搬出的‘绿绮’前。先试了下音,觉得合适这才道:“开始咯!”
萧允闭上眼,没想到入耳却是金戈铁马之声。他原本以为顾琰是要弹一曲给他助眠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充满激昂杀伐之气。
弹完前奏,看萧允一脸诧异,沈寄心道,嘿嘿,我就用司马相如挑卓文君的琴弹这样的曲子。她轻轻启口,“数英雄,论成功!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骂名滚滚来!有道是人间万苦人最苦,终不悔九死落尘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她把身后二字给删了,她就不信如果萧允做好了,也不要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还会有身后骂名。
萧允本来半躺着,听到后来已经是坐了起来。
顾琰弹完坐过去,“这世上做人做苦。尤其是你想要的那个位置,永远是敬你、怕你、骂你的人多,爱你的人少。所以才有高处不胜寒一说。但是,老百姓是有良心的。谁当皇帝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你能给他们好日子过,他们就会记得你,传颂你。青史上也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萧允迟疑道:“如今都这样了,你、你还信我能登上大位?”之前也没见她有这么大的信心啊。
“我信!不是因为你是我夫婿,而是你这一年的所作所为让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资质。你的日子原本可以很好过的,怎么说也不会比如今的宁王差。你如今所为,除了不想步上义父后尘,不想屈居人下。其实更多的是你心底有远大抱负!其他种种都只是导火索,只有你心底的抱负才是真正的根源。咱们现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以晋王的性子,如果不是到了要揭晓答案,而他胜算不大的情况下,他岂会出这样的招?所以,咱们只要把这件事解决,熬过这一段,胜利就在前方了。”
萧允点点头,“我也是这一年在朝堂上看得多了,心才真正坚定下来的。如你所言,就算我输了,父皇肯定也会给我安排好退路,我自己也会去谋划。但看了这一年,我是真的想做事。想让这片江山在我手下重现盛世。那些人总说我娘是红颜祸水,害得父皇颓废了那么多年。我就让天下在我手底大治,让他们再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顾琰弹的是助眠的曲子,他或许能暂时放开心怀睡上一个好觉。但她弹奏这样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