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风呢?”
“清风倒是唯利是图会听你的命令行事,可是你觉得晋王会信任他么?而且,这件事上我也有点妇人之仁。”她不想看到萧允真的对侄儿做什么,总感觉跨过了那条底线,将来他就会越来越没有底线。
“是,稚子何辜!可是我一想到他母亲的作为就恨得不行。不管到底是哪个,都是害得你跟孩子差点出事的人。”
“那就让她们自己斗好了。不是都说承灏这个庶长子有乃父之风么,刘侧妃未必没有什么想法。晋王妃总不能一直把承治藏着不见人,他总是会有被人接触到的机会。这么个病弱小儿,要护他周全也不容易呢。晋王妃分身乏术之余,说不得要找帮手。而最好的帮手就是认为承治是她所出的顾瑾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咱们就在一边看戏吧。”不要去对那么个小孩子做什么了,真做了顾琰害怕有报应。报应到他们身上倒是没什么,如果报应在团子和肚子里两个身上……
萧允看看顾琰,点了点头,“好,这事听你的。”
顾琰靠进他怀里,“怕是接下来一段时日,你不得不受些委屈了。”
“我再委屈,怕是也没有三哥此时委屈。他那么善于控制面部表情的人,我今天看着那脸也是沉下去了。”萧允有些唏嘘的道。
顾琰静默了一会儿,晋王的处境的确令人同情。但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秦王府,说同情的话就虚伪了。他们是幸亏晋王此时委屈,才能有翻盘的希望。
“老爷子对他,先是君再是父。可是对你,先是父再是君。这里头截然不同啊。”可是再怎么着,也是不能单单靠了这条就笑到最后的。这应该也是老爷子最后一次的偏心了。无论什么都不是可以一直索取的。就不知道,这十多年晋王一直承受着这样的偏心,这会不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件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贵妃、晋王妃以及刘侧妃、安侧妃一干人等自然都十分的担心晋王。但是她们此时都找不到他。焦急万分的时候,贵妃想到了一个地方,长叹口气,吩咐人摆驾冷宫。
二十二年前,她们母子因为萧允落水昏迷被关进冷宫。当时还年幼的三皇子便问贵妃,“母妃,我不也是父皇的儿子么。您还是贵妃。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在那里,他亲眼目睹曾经尊贵的母妃差一点被几个卑贱的太监折辱。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发誓一定得得到至高的权势。让人再不敢伤害他们母子。皇帝靠不住,那就靠他自己。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掌控一切的人。凭着这股信念,二十二年来,晋王一直要求自己事事处处做到最好。为此,他放走这辈子第一个真正留在了心上的女孩儿,违心的接纳他并不在意的那些女人。然后眼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旁逐渐盛放,生儿育女。
终于,他离那个位置也越来越近,几乎触手可及。可是,每一次眼看着就要到达,却又错开。储位,于他而言,似乎就像是在水一方的那位伊人。就算他不惧道阻且长,可是永远都到不了彼岸却也是心力憔悴。今天朝堂上几乎是一边倒的要推举他做太子,可是父皇依然不肯答应。至于承治,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没有这个借口,也会有别的。有宸妃舍命留下的小允在,他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贵妃在冷宫破败的小门前下了暖轿,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她长长的裙裾扫过路上的杂草,这个地方有她最不愿回想起来的回忆,只是此时这些都不重要。当下,只有她的儿子才是最紧要的。
晋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冷肃的面庞缓和下来,“母妃,儿子让您担心了!”
贵妃摇头,“做母亲的为儿子担心,这没什么。这么多年,你的弦绷得太紧了。我真怕你什么时候就绷不住,一下子断了。还是很失望么?”
晋王苦笑,八岁的时候就说过再不指望父皇,以后一切靠自己。可是,被这样对待,还是会难受啊。
“母妃,儿子不服气!”晋王拥住贵妃,把头靠在了她肩头,面上满是控制不住的脆弱。
贵妃拍拍他的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行百里者半九十,你如今是九十九步都走过来了,这个时候可千万莫要泄气。就当是你父皇有心这样几番几复的磨搓你吧。”
“是,所以我到这个地方来。”当年的经历,一直是晋王这些年来的动力。他今天差点就要被沮丧压倒,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在人前失态,便一路走到了这里。
“回去吧,你的王妃还有儿女都在等着你。”
“好!儿子先送您回去,然后再回府。”
皇帝在紫檀精舍听到晋王出宫回府的消息,叹口气道:“朕对老三,确实是太严苛了。但朕也不是一味的偏心允儿。他们的确是各有所长。如今的时势,需要的更多是霸道而不是王道。就当是给允儿最后的一次机会吧。”至于老三使的那些手段,那也是为君者所必须要有的。他的确是很膈应。大不了,他到时候还是把允儿一家几口送到海外。
刘方和明晖都没有出声,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