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的脑袋飞快地运转着。
雪花脑袋运转的同时,感觉汗珠落在了眼睫上,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擦。
韩啸一把抓住雪花的手腕子,怒声道:“你还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
雪花就是再一门心思全扑在枣树叶子上,也被这句话勾回了神智。
“世子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柳眉一挑,杏眼圆睁,雪花怒目韩啸。
韩啸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话说的太容易引人误会了。看到雪花现在这副生气的样子,不禁懊恼的皱了皱眉。
其实,他是怕雪花手上万一不小心沾了砒霜,这手往脸上一抹,那脸还不毁了?
“你的手上万一沾上了砒霜怎么办?”韩啸望着雪花手上戴着的据她说是手套的东西沉声说道。
雪花明白了韩啸的意思。
其实她也纳闷韩啸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原来是……
算了,雪花拒绝去想韩啸的想法。
“谢世子爷好意。”雪花冷哼了一声。
好意也让人听着刺耳!
雪花说完,就往回抽手,想用胳膊去擦眼睫上的汗珠。
眼睫上有汗珠,痒痒地,很不舒服。
“别动!”韩啸立刻猜出了雪花的想法,低喝一声。
雪花不明所以。
很快,她明白了,因为韩啸的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
雪花大惊,猛地低头、眨眼、甩脑袋……
然后——
“好了,世子爷,我把这上面的砒霜抹树叶上就可以回去了。”雪花故意岔开了话题,说着,举了举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木棍。
木棍的一头裹了白布,白布上沾了砒霜。
韩啸见雪花那一副急于躲避的样子,能不知道雪花是故意的吗?
如寒星般的眸子定定地看了看雪花,沉着脸放开了手。
雪花没去看韩啸的脸色,不由自主地看向席莫寒。
席莫寒的眼睛也正好看过来,一向淡然的眸子中,有着晦暗不明的光。
雪花心里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惊慌。
“席大人!”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急促地喊声,打断了雪花的思维。
爹?
雪花一听那熟悉的声音,立刻知道她爹来了。
她爹来干什么?
雪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达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好几个镇上的里长。
望着那一双双焦虑的眼,雪花心里的大石头,压得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镇子的事了,全县的枣树都爆发了大面积的虫害。
雪花心里刚刚燃起的那一小线的希望,霎时灰飞烟灭了。
这么多的枣树,即便砒霜管用,到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砒霜?
这种剧毒之物,无色、无味、状似白面,本来就容易被人混淆,朝廷又有禁令,就算是席莫寒也不能弄来多少,况且,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趁机伤了人命,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雪花自己都觉得若是全县到处都是砒霜,家家户户有砒霜,家家户户的往枣树叶子上喷洒砒霜……
这一切,她自己都觉得不现实,不可想象。
砒霜毕竟是剧毒之物,就算不被人利用,若是谁家的小孩子不小心误食了,或是家畜什么的不小心吃了,那后果,那乱子,也不知道会弄多大。
雪花忽然觉得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有些头晕眼花,而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你没事吧?”韩啸一直留意着雪花,见她额上冒汗,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心,提了起来。
雪花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本就有些脱力了,现在又听闻了这个消息,一时身心俱疲罢了。
席莫寒被一群里长包围着,纷纷诉说各处的灾情,一时也是心情沉重,无暇顾及其它。
雪花一见反正也先不走,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烟霞和笼月一上午也戴着手套给雪花打下手,现在见雪花直接坐到了地上,连忙摘了手套,掏出帕子想给雪花铺到地上。
雪花摆手制止了两人,“算了,庄户人家哪有这么多讲究。”
她本来就是农家女,干活累了坐地上是很平常的行为。
当然,在雪花看来很平常的行为,韩啸却是浓眉深蹙。
这个丫头,这几年的规矩真是白学了!
可再看到雪花那一脸的疲惫,心中的怒气立刻又不翼而飞。
“雪花,累了吧?”李达虽然也焦头烂额的,但眼光扫过宝贝女儿坐地上了,连忙走了过来。
“嗯,爹。”雪花看到了她爹,也不矫情,累了就是累了,反而有些撒娇的意思。
李达看到雪花小脸上满是疲惫,额头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心疼地掏出手帕就要给雪花擦汗。
韩啸一个眼刀子扫过去,烟霞立刻拦住李达,“老爷,奴婢来吧。”
烟霞说着,和笼月两人连忙挡在李达前面,掏出帕子仔细地给雪花擦汗。
“我自己来就行。”雪花拿过烟霞手里的帕子,迅速在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就用帕子当扇子开始扇风。
韩啸看到雪花如此,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玉骨折扇递到了雪花面前。
雪花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扇子,停止了挥动手帕的动作。
然后,怔怔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很明显,种种迹象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