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看着君屏幽较真的样子,忽然伸手扶额,无奈一叹,道:“还没比,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你就这么看不起你未过门的媳妇啊?”
话落,房间陷入寂静,怀柔没再听到君屏幽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望向他,发现他又将头埋入了卷轴中。心中肯定,这个腹黑狂,今天确实有些反常。
怀柔亦不再挑话,气氛一旦变僵,两人之间的对话只会变得越来越无趣,她闭上眼睛,继续沉思着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冷漓泫……
其实,对于他是否要谋反的事,怀柔也一直都是猜测,本来他的权势便已经能与半个天澈抗衡,加之後宫冷贵人又得宠,皇权对他来说恐怕也早已经是掌中之物,无非是想不想的问题,隐藏了这么多年没有动作已经超出了她对他的了解。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因为那个人从来就让人看不透。
但是,如果他确实有谋反的心呢?想到这里,怀柔蓦然压抑起来,她还是猜不透他的城府,若他与她之间没有那层仇恨,他谋不谋反,她才懒得去管,换言之,他若真的举旗与那个老女人打起来了才好,两败俱伤之时,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她担心的是他并不会对那个老女人出手,相反,会将矛头直接对向君屏幽…,不知为何,她总有这样的预感,那个人从来不会轻易出手,但是若出手,绝对一开始就会将整个战争的布局看得分明,并且清晰的将矛头对向真正要对付的对手。而冷漓泫,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说,他的敏锐度不输于现代的任何一位杰出的军事家,说他天生拥有天赋还是轻了,自小接受军事化的教育。又出生在军人世家,可以说,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赢了。
若说在战场上,怀柔一人可以以一敌百的话。那么那个人便是一人就足以敌两个她。
君屏幽伸手抚了抚额前,又轻轻的揉了揉,终于耐不住乏了,将手中的卷轴小心的收好放在一边,看了一眼躺在软塌上两眼无光不知在想什么的怀柔,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躺了这么久,还没合眼?”
虽然没有走过来,但是声音却好似就在耳畔,怀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神智刹那归位,惊愕的看向君屏幽,生怕被他看出了心思,但又在下一秒错愣住,她干嘛要这么惊慌?
“睡吧。”君屏幽忽然向软塌走近。在床侧时忽然俯身下来,仿佛要占据整个床,亦或是覆盖住她瘦小的身躯,但神情却是温柔到极致的,看着这样温润的他的容颜,怀柔的心忽然安稳了些。
“你不睡吗?”怀柔看着这样疲惫不堪的他,忽然有些心疼。想起这个人先是等了她一夜,又是守了她一天,如今夜色正浓,再不睡,身体肯定是要吃不消的。
“睡不着。”君屏幽忽然撇过头去,但仍遮不住白皙容颜下的苍白无力。眼圈很重。被暗夜包围愈发的明显。
“那…听我给你讲故事如何?”怀柔忽然想起了睡前故事,虽然是很普通的一个个小童话,但是小时候她睡不着的时候,母亲便会在床边给她讲故事,她每次听完都会伴随着美好入睡。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逐渐将故事记在心中了,任凭时光荏苒,小时候的记忆总是那么的深刻。
“故事?”君屏幽忽然回过头,表情慵懒,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光芒,显然很感兴趣。
怀柔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原来面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已久的腹黑狂也会喜欢听故事,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示意他躺在自己身侧。
“讲吧,若是比嗜睡散有用,我以后便天天听你讲故事。”君屏幽像个孩子似得粘着怀柔,大约是自幼没有母亲的缘故,他的童心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怀柔很自觉的把头倚到君屏幽怀里,脑袋里很快蹦出一个故事,是她最喜欢的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女儿》的故事……尽管悲伤,正因悲伤,所以才格外深刻。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怀柔温声开口,语气平静而柔和,就像母亲的口吻,虽然她已经记不起母亲的容颜,但是记忆中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其实,每一位母亲都是孩子的守护天使。
君屏幽轻抚着怀柔的头发,神情莫测,他倦怠的眼神收敛以后,双眸便如泉水般澄澈,怀柔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时不时用余光打量一下他,总在不经意间对上他专注的眼神,躲闪不及,不由变得语无伦次,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最后,美人鱼…呃…”
君屏幽忽然笑起来,接道:“幸福的和王子生活在了一起!”怀柔的脸忽然烧了起来,嗔道:“喂,不要乱打岔好不好!”
“难道不是这样嘛?”君屏幽忽然挑眉道,依旧轻抚着怀柔的头发,玉手在怀柔的发丝间来回流连。
怀柔只感觉到头上似乎被摆了一样物件,不由好奇的往发间摸去,手一僵,垂在脑后的发已经被他不知道用什么绾了起来,再向上摸去,触到一样玉般莹润的东西,她轻轻抚着那东西的形状,心中一震,手也如被施了定身术般顿住,那东西竟是……,竟是那支玉簪!
君屏幽见怀柔呆住,轻笑道:“怎么了?”
“怎么会…怎么会…?”怀柔望着他晴朗的目光,心绪如麻,她分明记得他毁了她亲手做的玉扇的那日,她也因为一时气愤将玉簪丢弃了,尽管不知丢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