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
“皇兄?”秦萧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自己的古筝,手下动作乱了,所以曲子弹出来也是断断续续的,漫不经心地弹着,可是……
“铮……”琴弦应声而断,飞起的断弦割伤的秦萧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落了下来……而秦萧一抬头,便见眼前秦筝缓缓走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秦萧如此想着,人便到了自己面前。
秦萧将伤口掩饰在袖子之中,笑看着秦筝到来,两人兄友弟恭一番后,便是秦筝先声夺人:“皇弟可听到昨日父皇对我们说的话?”
秦萧眼中有些闪烁,眼中有些许恨意,只是表现出现的模样,还是一副文雅安然的样子:“自是听到了。”
秦萧这般说道。
“那你下一步是作何打算?”秦筝反问道。
“那皇兄又是作何打算呢?”秦萧也反问道。
听到秦萧这般说话,秦筝终是笑了,他笑的很大声,也很肆意。
秦萧放在袖子之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秦筝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绛紫色蟒袍,上系银色腰带,头戴银蛇冠,将所有头发隆起,露出一个光滑的额头来,银蛇冠中央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银蛇口中,叼着一枚两指大小的东珠。
他将一只白皙素手伸进袖中,不多时,便从袖中拿出一枚明黄色物矢来,那东西秦萧自然认得——这东西他也有一个,如今正藏在他那把断弦的琴下。
——不是圣旨是什么?
将那圣旨展开,放置与秦萧面前,秦萧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见秦萧如此模样,秦筝似不甚在意,便竟从另一个袖子之中,拿出了另一枚圣旨。
“二皇兄,你这是……”秦萧在见到另一枚圣旨的时候,眼里,是说不出的惊讶,可秦筝却并未答话,而是将另一枚圣旨展开,也这样豁达放在秦萧面前。
“这……”看完圣旨之上的内容之后,秦萧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再是联系昨日帝君所讲,他的心里,竟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大约了解了,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没了解透彻。
“皇弟你若是与我斗,可觉得有半分胜算?”秦筝反问道。
秦筝默默地从那架古筝之中,将自己的圣旨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这一枚圣旨,决定了三个人的命运,决定了大赤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却只在方寸之间,只由那个病重的男人书写……
秦筝看着秦萧如此落魄模样,不自觉地,在唇角勾出一丝笑。
他将古筝挪开,将自己的两枚圣旨放在那桌子之上,一一摊开,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便看着秦萧。秦萧见他如此动作,便也将自己的圣旨放在那桌子之上。
这桌子不大,方上三枚圣旨也是拥挤了。虽是这一张普通的桌子,可上面放着的,却是江山社稷。
黄的底子,上面铺上白的纸,纸上是黑色墨迹,还有点朱砂御批。一张定江山,两张江山乱,若是三张呢……
这三张圣旨,皆是一模一样的字句,只是将名字换了一换而已。
——竟是将这大赤江山,要传与他们三人。
——可皇位,只有一个……
——帝君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皇子见到圣旨上的旨意,反了——却被贬成庶民,去守一辈子的皇陵,此生永远无法还朝……他以为自己是正统天子,大赤下一个继承人,便可以率先得到皇位。
可他却没想到,这圣旨,一共有三份。
一模一样的三张,分别落在他们兄弟三人手里。
“皇弟啊,你说,咱们父皇打的是什么主意?”秦筝如此轻松说道,倒仿佛半点不在乎圣旨上的内容一样。
“若是传位诏书只有一份,那便天下太平,可如今有了三份……想来,必是一场腥风血雨。”秦萧看着这三枚圣旨,看的出神。
“大皇兄已经为其陨落了……”秦筝这般淡淡说道,“接下来的,会不会是我们?”
秦萧沉默。
“皇弟可在乎在金銮殿上龙椅?”秦筝戏谑问道。
秦萧不回答,却只是反问:“皇兄呢?”
秦筝听完,哈哈大笑。
“想来,父皇打的是另一个主意……”那笑声,戛然而止,在这沉寂房间之中,那后面说出来的话,便是格外刺耳可怕了。
“另一个主意?”
“古往今来,从没听过会留下三份传位诏书给三个儿子的……父皇是如此聪明的人,如何不知道这后果会是如何?他非但做了,还做的这样决绝,这样不留情面,半点不让我们知道……”说到这里,秦筝看着秦萧,一向那戏谑纨绔的神情消失了,有的,却是冷漠与可怕,“皇弟有没有想过,父皇为何会这样做?”
秦萧摇摇头。
他自然没有想过,今日之前,他甚至猜不到甚至上的内容,今日是这个……
“父皇只不过有我们三个孩子而已,却偏偏传给我们这样的圣旨,你觉得,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秦筝问。
“两败俱伤。”秦萧仿佛被引导一样,喃喃自语道。
“是了……两败俱伤……如大哥那样贬为庶人,反而算是一个极好的结局……”秦筝这般说道,“父皇太聪明了,知道我们三人心中皆有yù_wàng,而他,则在幕后引导着这一股yù_wàng……”
“可……”秦萧反驳道,“父皇终究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