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检察院里空空荡荡,年代悠久的西洋建筑里高大的穹顶与回廊加之今天又是一个捂雪的隆冬之日,更是让整幢大楼都显现出加倍的肃杀阴森,女检察官滕荟清走过长长的走廊,彷佛在这一整幢大楼里都留下了一连串久久不散地女式高跟皮鞋所特有的敲击地面留下的脚步声来。
来到办公室,这个原本挤得满满同事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就连里屋的院长的办公室房门也紧紧地关着。
滕荟清打开卷宗开始了又一遍地核对,一遍下来滕荟清发觉那份最重要的证人笔入不见了踪影,细细回想分明是前天院长的秘书说是院长过问,趁着滕荟清不在从滕荟清的学生那里给拿去了院长办公室,虽然学生后来给滕荟清说过,但当时滕荟清正在接待受害者家属,如今再回想起来不禁为何一股寒意竟然从嵴后升起,但究竟是为了什么滕荟清自己也无从说起,既好像自己很清楚又好像自己浑浑噩噩,只是有种不祥将至的预感。
滕荟清抬起头,朝里屋的院长办公室望去,一股说不出地厌恶感涌上心头,这个做了正位的肖院长,以前一直都只是保管室的室长,由于法律业务不精,而且保管室的东西往往不翼而飞,致使滕荟清的老领导正东声很是不满,几次撤了这个肖院长的职,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则一两个月短则一个星期,这个肖院长便又官复原职了。
如此三番,众人便开始对这个猥琐的瘦老头不敢小觑了,更有一帮见风使舵的肖小之徒和被正院长处罚过的小人,便围在他身边蛇鼠一窝了。
后来正院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提早便离休了,全院上下都在风传是因为经济原因,而且还是肖院长后来力保的正东声才让他没有晚节不保,所以很多不知情的人还纷纷夸赞肖院长大人大量不计前嫌,看那个不知好歹的正东声当年是怎么整人家肖院长的,而人家肖院长又是怎么对待他的,真是看不出啊!,那个正东声看上去倒像个正人君子,怎么心胸这么窄,看看那个姓肖的,人模狗样的,倒还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人不可貌相啊!凡此种种的议论滕荟清一概地不信,因为滕荟清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位值得自己尊敬的领导兼自己的导师,滕荟清自幼丧父,丈夫又在日本音信全无,正是正东声给了滕荟清犹如父亲与开导者的关爱,再加之滕荟清业务水准一流,更是让正东声有心好好栽培,所以当滕荟清得知正东声一朝之间便离职而去时,震惊与错愕之情可想而知。
虽然事后想向正东声当面了解,可是正东声就彷佛人间消失了一般,唯有还经常来院里替正东声来办理手续的师母乐海阁,这位电视台的女副台长,如今每次滕荟清在院里看到她时昔日里的让人羡慕的干练自信早已被满面的愁容与默默垂泪所取代,尤其是滕荟清一谈及正东声的时候,师母乐海阁总是面露一丝尴尬羞愧之色,彷佛做错了事的孩子,罔顾左右而言他,只是说老正让滕荟清以后行事多加小心,而对自己和老正的现状只言不提,只是在最近滕荟清才辗转听说正东声一家好像移民去了海外。
滕荟清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站起身略一停顿便向里屋紧闭着房门的院长室走去,办公室里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响犹如定时炸弹最后时钟一般让人心悸。
来到门前,想想还是举起了手想去敲门,虽然滕荟清知道今天根本不会有人,可是平时的教养还是让滕荟清选择先敲一下门,如果没人的话那么再……,对于撬门熘锁之类的事对这个一直在办桉第一线的女检察官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有多大困难的事,更何况现在自己只不过要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心里也没多大的不安。
刚刚抬手那扇紧闭的房门却突然地打开,吱呀一声,一个白净的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把滕荟清着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肖院长的贴身男秘书涂鹰,这个白白净净甚至显得有点娘的小男人,曾经在滕荟清的那里实习过,可是滕荟清对这个涂鹰的观感并不好,所以早早就给打发到基层的检察院去了,对此这个涂鹰的父母还对此很不满,找过几次滕荟清希望把自己的儿子留下,被滕荟清严词拒绝了,虽然涂鹰的父母愤愤地说了一些狠话,可是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这个肖院长上了正位后,这个涂鹰竟然成了这个肖院长身边最红的红人重回检察院,一些好心人为此提醒过滕荟清,也有一些见风使舵的人也因此开始疏远滕荟清明哲保身。
哟!是滕老师啊!怎么今天还来上班啊!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刚才还在谈到滕老师您呢!没想到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快快,进来吧……嘿嘿……涂鹰一侧身,让出了一条堪堪可以容一人通过的门缝,把滕荟清往屋里让。
滕荟清在一阵诧异之后,便恢复了往常一贯的镇静,拢拢了头发一闪身便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让滕荟清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再定睛望去,只见肖院长正端坐在高档的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台滕荟清从来没有见过的显然不是肖院长的平板电脑,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在肖院长的座位后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方头方脑虎背熊腰,板寸短发一小撮有点滑稽的八字胡配上一双闪烁不定的小眼睛,一股说不出地彪悍不羁又市侩无赖的模样。
滕荟清并不认识这个汉子,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