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隐墨谷,尚贤宫,宽广的宫殿之中并没有任何家居摆设,有的仅是宫殿当中的一把座椅,以及那坐在座椅之上闭目不语的黑衣男子。
忽而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尚贤宫中响起,一位一头翠玉色长发,身着苍青色长衣,手持一面青铜古镜,并不时以手中丝布擦拭的儒雅男子,缓缓步入尚贤宫中,来到黑衣男子面前的他直接说道:“我要走了!”
黑衣男子眉头微皱问道:“为何要走?”
苍衣男子说道:“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为什么不能走?”
黑衣男子叹道:“唉,你应该知晓,若你选择留下,待来日……”
“待来日时机成熟,你便会将钜子之位传给我,对么!”苍衣男子打断道:“但你也该知晓,我并不稀罕钜子之位,所以你这番心思,注定白费,告辞了!”
言罢,苍衣男子转身走出尚贤宫,留下黑衣男子一人怔怔无言,良久之后黑衣男子忽而一笑,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睿智之中带着一抹狡猾笑道:“虽然嘴上说的如此决绝,走得也是如此果断,但你既然选择将墨狂带走,便已注定无法斩》≧断你与墨家的渊源,不,或许在你心中,也并未想要斩断这缘分吧,你当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呀,苍离!”
……
泰山之巅,封禅台上,带着一张只能遮住上半边面容的面具,身穿一袭身穿白色祭祀在身前漂浮展开,恒远之将自身神识投入天书之中细细感悟,忽而恒远之双目一睁,眼中一道柔情划过,同时口中高声说道:“客人既然来此,又何必藏头露尾?”
“谁藏头露尾了!”一声娇喝,一身红衣的赢诗立时飞上封禅台,而后云狐驮着车芸紧随而至,赢诗以手中青铜古剑一指恒远之,厉声问道:“你是太辰宫的人!”
“二位姑娘既然来此,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我便太辰宫九龙祭司之一,四龙子赑屃!”恒远之不动声色,但他望向车芸的目光之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抹柔情。
车芸虽然年纪尚小,但洞察力却甚是敏锐,她立刻察觉到恒远之眼中的柔情,顿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车芸心头,仿佛眼前之人并非是必须打倒的敌人,而是多年不见的至亲一般!
但不等车芸多想片刻,赢诗便已然说道:“四龙子……哼,正好,以你的身份,想必便是此处五岳结界的主事之人,我令你立刻解除结界,并将太辰宫的计划如实交代,否则此剑之下,必有你一条性命!”
恒远之轻笑道:“呵呵,五岳结界事关重大,岂能因姑娘一言而废,还恕在下不能……”
“能与不能,战过便知!残梦诀!”不待恒远之话语说尽,赢诗当即一声冷哼,身形急速冲上前去,手中青铜古剑不断挥出,剑招若虚若实,变幻不定,令恒远之一时难以招架。
“既然姑娘执意如此,在下只好奉陪了!魍魉足!”恒远之法力一荡,经由天书转换,汇聚为一只百米巨足踢向近在咫尺的赢诗。
赢诗突然遭此攻击却并不惊慌,直接将手中古剑挡在身前,正面硬抗恒远之此招,巨足踢至瞬间,赢诗借力跃至空中,而后居高临下再展剑招!
“影形诀!”一声轻喝,嬴诗身形当空一分为二,手中剑法各自施展,分别自左右两方同时加攻恒远之。
“嗯?奇特的招数!霜爆术!”口中惊叹,手中不停,面对赢诗夹击之招,恒远之当即催动法决,一股凛冽寒流凝聚掌中,随着恒远之对地一挥,冰风自恒远之脚下扩散而出,转瞬便将方圆百里化为冰天雪地,身处他左侧的赢诗身影随之崩解!
“死吧!孤星诀!”眼见敌人近在咫尺,赢诗出手再无保留,浑身法力汇聚在青铜古剑的剑尖之上,形成一团耀眼光华,宛若陨星坠地,威力之大犹有胜之,随着赢诗古剑挥出瞬间,剑尖的光华顿时爆裂,化为冲天火光将恒远之的身影笼罩其中,一时间山峰震动,飞沙走石,尘埃漫天,难以直视。
片刻之后尘埃渐落,赢诗双目四下观望,却是不见恒远之的身影,她放开神识仔细搜索,也也始终不见恒远之的踪迹,于是赢诗长舒一口气,口中喃喃道:“这就……死了吗?”
“呵呵,姑娘这么希望我死吗?那当真是让姑娘失望了呀!”只听得一声轻笑,点点白光凭空而现,不断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模样,片刻之后光华渐渐暗淡,显露出的不正是恒远之的模样么?
“借物代形?”眼见这一幕,一直在一旁担忧观战的车芸双眼忽然一亮,只因这一幕她曾经见过,再联想起眼前之人身上那莫名的熟悉与亲近之感,车芸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连忙急声说道:“你是恒哥哥,对吗!”
虽然说的是疑问之句,但使用的却是肯定语气,恒远之闻言沉默片刻,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持着天书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缓缓抚上面庞,说道:“四年不见,你长大了,小车子……”
“恒哥哥!”面具取下瞬间,车芸心中再无丝毫迟疑,二话不说奔上前去,一把抱住恒远之,然后便是失声的痛哭,仿佛要将这四年的相思与磨难一次哭出。
面对痛哭的车芸,恒远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凭少女的泪水沾湿衣襟,表情柔和的说道:“哭吧,哭吧,将心中的苦闷全都哭出来……”
而此时此刻,赢诗也终于认出此人的真实身份,竟是千年之后的老对手,赢诗不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