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并非中原人士,此次乃是初来南方,闻听临安召开武林大会,来瞧个热闹。
今晚一时贪玩,错过投宿,便租船至此。
不意在此与大哥相遇,也真是缘份。
他顿了顿,又问道,大哥既是南朝中人,江湖逸闻定是听过不少。
素闻中原高手有『天骄、魔女、四家、九魔、剑神』之说,这些人是否真的都如传闻般厉害?这次武林大会,他们会否前往?江湖中还盛传『统兵须学岳鹏举,嫁夫当嫁钟承先』。
岳飞我是知道的,这个钟承先,据说就是高手排行榜中的那个『天骄』,又有人称他为『武林第一人』,锋头甚劲,把至尊宫也盖过了,是不是每个女孩都想嫁给他啊?一曲奏罢,他对钟承先已从将军改唤大哥,显是亲近多了。
钟承先见他扯到自己身上,不意有此一问,一脸尴尬,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沉吟片刻道:这些江湖的道听途说,很难说得准的。
在我想来,真正的高手,未必有兴趣参加这些所谓的武林大会。
至于那个钟承先,多半是不认识他的人把他捧高了。
冷明听钟承先这么说,哦了一声:大哥所言甚有道理。
只是我和阿秀初来南方,罕得到处走走,武林大会这个热闹还是要去瞧瞧。
不知大哥准备去哪呢?哦,尚未请教大名呢。
钟承先本不想诓他,但刚才见他问起自己的事,再承认自己就是钟承先有些尴尬,略加思虑,便道:在下易铭,也有急事须往临安一趟。
他摆明自己改姓换名,以便以后若是问起,可以解释。
冷明俊眼轻轻一扫:大哥易名,莫非信不过在下?钟承先本是诚实之人,被他戳穿,有些尴尬,但又不便承认,自己就是钟承先,于是道:冷兄弟莫怪,其实我这名乃是铭刻之『铭』,并非名字之『名』也。
冷明见他满脸通红,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两人所坐之船沿着水流缓缓而下,此时月光清幽,两人边走边聊,竟是十分投机。
冷明时不时问起一些军中趣事,钟承先也不相瞒,除军中机密外,便把自己知道的尽皆相告。
听到动情处,他小手紧握,皱眉蹙眼;听到好笑处,则抿嘴偷笑,略显阴柔有余,阳刚不足。
不知为何,在冷明面前,钟承先竟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尽管觉得他言行举止仿如女子,心有疑窦,但也并没往他处多想。
两人相见恨晚,不知不觉又谈到琴道上来,冷明便硬要钟承先弹奏一曲。
钟承先不便推辞,便道:既是冷兄弟相邀,若再推辞,便是不敬了。
但对抚琴,我并不是很精通,不如这样,由我吹箫一曲代替如何?冷明一听,不住拍手叫好。
钟承先便从马鞍行李袋中抽出碧玉箫,略加思索,站在船头面对清幽月色,在潺潺的流水声中,吹起了一曲《满江红》。
原来那晚见岳飞唱出此词,钟承先便心有所感,默默记了下来,略加改动,转成箫曲。
此曲一吹,在这寂寥的夜空里仿如龙吟,又如虎啸,豪壮激越,响飘四野,和着潺潺的水流声,竟有如万马奔腾般的气势。
船中其他人受了感染,俱都脸显庄严肃穆之色。
曲毕,众人心旌摇曳,久久难以平静。
冷明走到钟承先跟前,与他并肩而站,问道:易大哥,你所吹之曲,昂扬顿挫,激越豪壮,煞是动听,不知何名,却是生平未曾听过?此曲乃是我根据岳元帅所作『满江红』一词谱曲而成。
钟承先回转头,看着冷明深邃的双眼,缓慢地道出了原词之意。
冷明听毕,脸现肃穆,满眼敬意,说道:岳元帅大才,如此胸襟,世间少有,忠心报国之心,令人钦佩。
隔日上岸,三人同路,换过快马,直奔临安而来。
不几日,便来到都城临安。
一进入临安城,但见主干道御街贯穿全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极是热闹,浑不似抗金前线的肃杀萧条。
三人便找家客栈住了下来。
其时,临安城已有几十万人口,冷明和阿秀初次见识大都市的繁华,欢呼雀跃,放下行李,便相邀钟承先出去走走,钟承先因需往枢密院交接公文,便婉言谢绝,他们也不以为意,自去玩了。
晚间时分,三人又再次在客栈相聚,说起日间所见所闻,冷明和阿秀叽叽喳喳,口中啧啧,甚为钟承先未能同行而惋惜,便相邀他明日一同外出。
钟承先考虑到枢密院办事未必神速,明天并没有甚事,便应承了下来。
一夜无话。
隔天天刚一亮,冷明和阿秀来拍钟承先房门,他俩为了趁早出去,已是等不及了。
钟承先便来开门,看到身着儒装的钟承先儒雅潇洒。
冷明和阿秀眼中熠熠,不住称赞。
他俩昨天已逛过闹市,便带着钟承先,骑着骏马,直奔西湖而来。
西湖湖光山色,景色如画,三人牵马赏景,流连忘返,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灵隐寺。
灵隐寺位于西湖灵隐山麓,处于西湖西部的飞来峰旁,离西湖不远,始建于东晋年间,是佛教禅宗名刹之地。
五代吴越国时,灵隐寺曾两次扩建,大兴土木,建成为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的大寺。
三人来到寺前,但见清溪流水沿岸,山泉之间曲径通幽,小桥飞跨,景色甚美。
钟承先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