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活着。朕还要你……嫁去戊奴。”
他的声音哑涩,眸底安静地映出她的绝色容颜,薄光流转。
她愣,水汪痛眼,凝着他。
他蠕唇,“你是朕的女人,只能是朕一个的。朕要你为朕守身如玉。一生,只是朕一个人的……”
他雪白的皮肤开始往下脱落,由开始的一点一点犹如雪屑,到最后的一片一片,混着从身体里流淌出地血液,整个身体抽搐着,已变得血肉模糊窠。
……该有多疼?
墨寻泪眼婆娑,摇头旆。
他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一双眼睛却是深深地凝着她。
目光好似交织成一条线,紧紧地缠绕着她。
“我答应,我答应你。”
心在滴血。
她点头,紧咬的唇瓣同样鲜血淋漓。
他弯了弯唇笑,张唇,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墨寻眼皮一跳,附耳过去……
“墨墨……”
墨寻伏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胸腔里地跳动,由开始的强劲,一点点变弱,最后微乎其微,直至最终彻底地消失……
“连城裔。”
夙阳宫里,除了她低低的啜泣声,再没有人能回应她。
胸口里哽成团的东西,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泪眼模糊,他的脸她已看不清。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此生能够有这种感觉。
他……竟会爱她如命。
他的衣袍上已全是血,她给他一遍一遍地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
那么,那么多的血从他的身体,皮肤上往外渗……
而这些,本都该是她受的。
“木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你在把我一点点地引向万劫不复……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直在把你往深渊里逼的人,是我。”
……墨寻觉得,就算是连城裔要她现在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别说,是去嫁人了!
“阿裔,我答应。为你守身如玉……今生今世,只是你一个人的墨墨。”
她牵着嘴角,看着他。
伏在他的身侧,给他将染满血红的衣衫整理好。
天已亮,微白地光从窗子照进来,扑洒在他的身上,血袍上点点光辉。
……
“阿裔!”
有人从殿外惊声急来,是季堇凉,一身与他同般登对的嫁袍罩身,双眼通红地看着躺在榻上无声无息地血人,瞳孔倏地瞪大。
难以置信。
季堇凉扑过来,将他抱紧,颤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可同样的,他也不会回答她了。
季堇凉摇头,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醒来后,却是世界翻覆?
她的阿裔,在本该陪伴她的时刻,选择了另一个女人,却落得这样下场……
“都是你!墨锦欢,是你害死了他!”
墨寻的衣衫还未整齐,便被她搡了出去,从榻边伏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
鲜血淋漓地双手摁在地上,留下刺目的红印子。
“你这个杀人凶手!阿裔终究是被你迷惑了……你终于,终于得逞了!现在,你开心了吧?他因你而死,墨锦欢,他因你而死!”
季堇凉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眼底是赤luo裸地憎恶与讽刺——
墨寻始终木木。
一晚上流下的泪水太多,双眸早已干涩。
……
门口处,季凌风、连成翩、连城瑾、连城筠还有峒溪都已纷纷赶了来。
看到这血腥地一幕,每个人都是莫名的,震惊的。
大约是没想到连城裔昨晚会留宿在夙阳宫,而昨日才是他与季堇凉的大喜,可他竟会躺在墨锦欢的榻上……满身的血,生死未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连城筠想来扶她,却又僵着手,不敢上前。
即便昨夜,是四弟宠幸了墨锦欢,也不该弄成这个样子啊!
峒溪眉心蹙沉,给连城裔检查过后,忿怒转眸,瞪视着墨寻,“这个女人的体内埋有致命之毒。昨夜她中了浓情散……皇上给她解了毒,自己却被那毒所赦。已经……断气了。”
他解释地简单,众人也是很难一下明白。
看过连城裔,再凝望向墨寻,大家的神色变幻,显然都很难接受这种说辞。
连城翩怔在那里,脸色尤其地复杂。
“通官方才来报,戊奴迎亲的队伍还有十余里便到都城……”
季凌风跪首,眼神扫过墨寻,最终看向季堇凉,“还请聿亲王与皇后娘娘,拿个主意。”
连城瑾拧眉,与连城筠对望一眼。
连城裔突然遭遇这种变故,二人显然都失了主意。
“九哥拼了命,也要保护四嫂。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嫁去那种地方?王叔,戊奴的亲事,推了吧!”连成翩还在叫墨锦欢为四嫂。
季堇凉的眼角微微地一抽,转眸看向他,“那九王爷的意思,便是要戊奴在这个时候与燕苍大战一场,好让整个天下都知道咱们的皇上已不幸丧命?”
连成翩语塞,脸色苍白,僵在那里。
显然他也清楚,这个提议更加的不好……
“我会嫁去戊奴……”
一室的沉谧中,墨寻忽然开了口。
所有人地目光一下投来,无不诧异。
连成翩喃喃,“四嫂……”
墨寻扯了扯嘴角,声音空洞飘忽,“劳烦各位,请将皇上……挪出夙阳宫。我要沐浴更衣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冷血薄情!”
峒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