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了么!
是她要他碰的么?
居然说出那种话,搞得好像她多么希望他……似的……
墨寻咬着僵瑟的唇瓣,感受着一点儿一点儿越来越冷的周遭气温,怒冲冲过后,又在心中默默期盼着不要有人过来才好——
不过,这个时辰,大家该都在准备粟羡容入府行礼拜堂的事吧?
谁会过来这里?
紫桑,只有刚刚紫桑知道她在这里,可是那样的情形,她一定不会也不敢再对任何人提起吧,更不会有人过来了……
隐隐地绝望中,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竟是连城裔的侍卫殷时。
看到她半裸衣衫的样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而后低过眼,抬手上前为她解了穴道。
墨寻忙地将衣衫整理好,将身体裹得紧紧,来驱散周身的冷意。
殷时离去前,墨寻忽然开口叫住了她,“那个,给你家主子当差也不容易,受委屈了……下,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殷时显然愣了,却没说什么,颔首离开。
墨寻抱紧双肩往自己的院子走——
如果这是连城裔给她的羞辱的话……她才不要给别人笑话看。
才走进自己的园子,迎面撞上了人。
连城枫抬眉,淡看着她,老气横秋地丢出一句,“王妃娘娘好手段。”
墨寻被他说得莫名,他却只是漠漠一笑,便离去。
她的脑子从刚刚连城绝那里听到那些话,便一直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没有多想,直到快要凌晨之时,迷迷糊糊中,她才猛地从床上做起来——
花轿呢?
敲锣打鼓声呢?
好像从她回来后,就一直没听到,整个府里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还有粟羡容呢?不是该先来给她敬杯茶吗?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一下绷紧,墨寻急急奔出去,却在院落门口的走廊边撞见了三个丫头。
“怎么了?”
看到紫栾哭,并不稀奇,但如果连一向沉稳的绿梧和一向冷漠的绿桐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那便不可能是小事了。
“没,没事……”紫栾摇头又摇头,很害怕。
“没事?”
墨寻的声音一提,有些急,“花轿到如今没有进门,府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们三个却在这里哭哭啼啼,连我的房间都不敢进,居然还敢告诉我说没事?”
“小姐,花轿不会来了。奴婢听人说,粟羡容……悔婚了。她不会进府了。”绿梧的声音微微有些沙。
墨寻蹙眉,“这是好事。”有什么好哭的?
“是王爷,刚从咱们院子里出去。”
什么?
连城裔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婢女的院子里?
紫栾抽噎声又起,绿梧的脸色苍白,头垂得更低,最后还是绿桐低声道,“紫桑,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似有一道急雷轰隆而过,劈中墨寻的耳根——
……
她脑袋蒙蒙地回到房内,在昏暗中静静地坐着,直到天有些微白。
墨寻迷迷糊糊欲睡过去的时候,有人从窗口飞快闪了进来。
怔愣中的墨寻,轻易便被他擒住了喉咙。
他低头俯视着躺在榻上被她扼住命脉的女人,眼底盛满怒意——
如此怒意鼎盛、姿容绝色的连城绝,墨寻还是头一次见。
“这就是你给本王的惊喜吧?粟羡容那个贱人终于爬上了本王的床,终于再也不可能踏进穆王府半步!”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青白,眼神中带着几丝阴郁的惩意,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装作对我有情的样子,对我穷追不舍,生死相许,都只是你从一开始就设定下的计谋!原来你也不过和粟芷忧一样,心里真正装的人都是连城裔!都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这一点,他倒是和连城裔一样,两人互相讨厌,讨厌到提及对方就嫌恶到不行。
墨寻紧蹙眉心,很是困惑——粟羡容没有上花轿,没有嫁来穆王府,而是去找了连城绝,并且给他做了解药?!
她可以这样理解么?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墨锦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狠,还要不择手段。和老四两个在一起堪称绝配。我连城绝,真得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
他翘着一边唇角,笑得诡异阴鸷,“不过,又如何呢?老四欲性大发,不是也没碰你么?我的四嫂,本王等着瞧你的下场,是不是与粟芷忧一个样!”
他冷哼一声,作势又狠掐了下她的脖子,而后拂袖离开。
这男人,此次是真得恨透了她!
心里竟有些说不明的轻落,睡是睡不着的,墨寻索性起了身。
如果连城绝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连城裔当真是下了一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好棋——
因为漫无目的,一路步履幽幽,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绿湖岸边,她的锁心铃便是在这里散落的。
隐隐雾霭中,竟看到三五人影低头,正在那被排掉水的淤泥中,一寸一寸地翻找着什么。
她忍不住走近了些,殷时那等耳力,立即朝她看过来。
心下的猜测好似正中,墨寻端着肩膀,无视掉他们,继续若无其事地沿着小路散步。
殷时怔了一瞬,转而朝手下地人说道,“王妃在梦游,我们只当看不到。继续罢,不要耽误了王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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