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没好气,“你没听公主说的话么,你若敢有二心,那贱人她一定打死,你也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阿磐,你好好的吧,莫再惹了公主。你难道不知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方磐唯唯,“是,娘。”
他是孝顺儿子,除了退婚这件大事,其余的时候,都很听母亲的话。
方太太发作了方磐一通,脸色依旧阴沉,“公主又怎么了,便可以这般嚣张跋扈不成?阿磐,娘有个主意。”叫过方磐,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方磐听了,失声叫道:“娘,这不是草菅人命么?”一个花朵般的姑娘因着我死了,我已是万分难过,你还要再送几个花朵般的姑娘去送死?
“草菅人命的,是公主,不是咱们!”方太太面容冷冷,嘴角抿得紧紧的,透着刚强和冷酷,“到时候她肆意妄杀的名声传了出去,看谁护的了她!”
她便是公主,随意杀死侍女多名,任是到哪里也说不过去!除了那胡人当代的混乱年头,历朝历代,都是人命关天,如今的皇上很英明,出了名的爱护百姓,银川公主她若是因为吃醋胡乱杀死多名侍女,就等着被皇上责罚惩处吧!
方磐仔细想了想,温声道:“娘,此事不妥。若真这么做,孩儿和公主会越闹越僵,传到皇上耳中,对孩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皇帝为什么这么快便给我升官?难道我真的才华横溢,朝中缺了我不行么?当然不是。因为我是银川公主的驸马,他想提携侄女婿。若是我和他的侄女不合,只怕情形会迥乎不同。
方太太紧绷着脸,面沉似水。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任由银川公主这样?气死人了。
“公主年纪不小,孩儿慢慢哄着她,也就是了。”方磐微笑说道。
再怎么骄横,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难道我还哄不了她。好生温存一番,包管她服服贴贴的。
方磐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方太太叹气,“也只好如此了。”
娶个公主儿媳妇,本来为的就是儿子的前途,如今断断不能为了一时之气,便做出不利儿子仕途的事。只不过,原来想的是公主贤淑大度,没想到却是个妒悍成性的。
“回去吧,和公主好好过日子。”方太太疲惫的挥挥手,撵方磐走。
失算了,方太太心力交瘁,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方磐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告辞了,转身想走。
“等等!”方太太想起一件事,又叫住了他,“你把婚书留下。陆家那丫头说了,三日后她会再差人过来索要。”
想想来人的无礼,方太太头疼。
“差人前来索要?”方磐一怔,心中百味杂陈,“师妹她,自己不过来么?”
若她亲至,自己可在家里等她。可是,她甚至不肯自己亲自出面了,只差人过来。
方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看看你,一提起她,你便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过是个略好看些的女子罢了,你至于的么。
方磐温柔又迷惘的轻轻笑了笑,“娘,师妹若要婚书,便亲自来寻我吧。工部也可,公主府也可,又或者,约好了时辰,和我在方家相见。”
他声音虽轻而柔,却不容违背。
方太太心中恨恨,冷冷看着他,目光中既有鄙夷和轻视,又有痛惜和怜悯。方磐好像没有留意到他母亲复杂的目光,轻轻笑了笑,转身飘然离去。
三日后陆先生又差了一个人过来。方太太自己不愿出面,命妹妹金太太出去转告了,“婚书一直是驸马拿着。你家姑娘真想要,自己去工部寻人,或是去公主府寻人。若是一定要在方家,便约好了哪天、哪个时辰,你家姑娘亲自来,驸马会在方家等她。”
这回来的是个彪形大汉,性子粗鲁,听了金太太的话,顺手捞起一把椅子,把方家客厅砸了个稀巴烂。金太太吓了个半死,和客厅里的侍女一起尖叫着跑了出来。
方太太眼睁睁看着那彪形大汉趾高气扬、毫发无伤的走了,没敢报官。
若真是报了官,方家丢不起这个人。
方太太命人把方磐专程叫回来,让他看满屋的狼藉,“阿磐,你再要这般执意,便是坑害我。我规矩了一辈子,从没遇着这种事体,如今为了你,却一再受辱。”方磐扑通一声跪下了,磕了无数的头,“是孩儿累了娘。”不过,婚书还是不肯归还。
方太太头疼欲裂。
方磐从公主府调了二十名护卫,命他们在九回巷看家护院。
增加了这二十名护卫,方磐心里安生多了,方太太也觉有了底气。这些护卫可不是普通看家护卫之人,他们出自大内,个个身经百战,身手不凡。
“再敢来,再敢动粗,直接捉了,清白处治!”方太太扬眉吐气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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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公府涵碧馆院子里头,无瑕小姑娘跑到假山前,踩到一块大石头上,神气的看着兰夫人和陆先生,“娘,先生,这有何难?跟这种人讲什么理呀,讲打!”
她撸撸袖子,意气风发,“娘和先生不用管了,我找爹爹要人手去。这点子小事,交给我了!”
头,穿着雅致讲究的织锦缎衫裙,乍一看上去就是个天真粉嫩的小姑娘。可是,这会儿她摩拳擦掌的,哪还有个淑女的模样?
兰夫人和陆先生都笑,“快下来。”
大人在一起商量事情,她这个小机灵听了一耳朵,便给出起主意来了。热心肠